云中鹤用这个法子来害人,而敖鸣也本能想到敌人会用这个来害我。
于是,他拼命地在书稿中寻找其他字,看究竟是偶然,还是真的藏头字。
他聪明绝顶,立刻列举了各种可能性的数字排列组合。
敖玉的生日,敖玉父母的生日。
《石头记》发行的日子,乡试秋闱的日子,甚至敖鸣和段莺莺的订婚日子。
敖鸣总共列出了几十种数字排列组合,然后根据这些数字排列组合,去书稿中寻找藏头句。
然后他就找到了第一个藏头句:敖鸣,切我稿,日你妻。
顿时间,这位江州第一才子敖鸣完全毛骨悚然啊,几乎头发根都要炸起来了。
浑身都冰凉了。
好狠毒的敖玉啊,这……这是要他身败名裂啊。
怎么办?怎么办?
派人去把敖景追回来,把书稿追回来?
来不及了,肯定来不及了。
一定要和时间赛跑,只要晚一步,就彻底身败名裂了。
此时名誉是敖鸣最大的资产了,失去了名声,他的人生和前途也就毁掉了一半了。
事不宜迟!他自己必须立刻挽救自己的名誉,必须立刻发表声明。
敖鸣甚至来不及和魏国公商量,直接从床上起来,先进行快速的化妆,让自己看起来更惨一些。
而且觉得自己的伤势不够,因为经过精心治疗之后,都快要愈合了。
于是,他又一狠心,把自己背上的伤口撕裂了,鲜血再一次涌出,把衣衫都染红了。
然后,他让人用担架抬着自己出了魏国公府门前。
千万要有人在,千万要有人在。
拜托那些看热闹的人,那些书生,一定要在场啊。
这些人果然在。
昨日《石头记》火爆全城之后,很多人为了等敖鸣的反应,一直拥在魏国公府的大门前呢。
虽然人数没有月旦评那边的多,但也为数不少。
敖鸣知道,自己千万千万不能提我敖鸣不是《石头记》的原作者。
他必须装着一切都不知情,一切都是敖氏家族的其他人所为。
而且,他不能急迫,一定要很淡定,从容。
所以,当敖鸣被担架抬着出来之后,外面围观的人直接轰动了。
有很多书生直接问道:“敖鸣公子,你看过敖玉的《石头记》了吗?你觉得怎么样?比起你的《玉城记》如何?你觉得今天的月旦评,应该如何评选?”
敖鸣一阵咳嗽,手里还拿着雪白的手帕,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
“诸位贤达,请恕敖鸣无礼,因为我实在是站不起来,所以就这么躺着和大家说话了。”
“你们说的《石头记》我已经看过了,你们要问我这本书如何?和我的《玉城记》比起来如何?”
“我只能说,这两本书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我的《玉城记》或许还算是一本好看的书,但也仅仅只是好看而已,也仅仅只是一个故事。而《石头记》则完全是众生之相,它的优秀,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个作者,一定经历了无数的沧桑,经历了繁华,经历了人生剧变,才能写得出如此优秀的作品。”
“你们都觉得《石头记》是一部优秀的作品,但你们错了,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部作品的地位会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石头记》不朽,而我的《玉城记》最多几十年,就会无人提起,差得太远了。”
“另外,请诸位贤达帮我转告一句,这一期的月旦评,只能有一个作品,那就是《石头记》。绝对绝对不能出现我的名字,也不能出现我的作品,因为我不配,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都不配。”
“谢谢大家。”
敖鸣说完这些话之后,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然后猛烈地咳嗽,赶紧用雪白的手帕捂住。
尽管他藏起来得很快,但是还是有眼尖的人发现,他手帕上一团嫣红。
“敖鸣公子吐血了。”
“敖鸣公子吐血了,您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敖鸣公子果然高风亮节啊,其实他已经很优秀了,只不过遇上了《石头记》这样千古奇文,非战之罪,虽败犹荣啊。”
几百人纷纷点头,认同赞赏敖鸣的人格。
在所有敬佩的目光中,敖鸣重新被抬进了魏国公府内。
……………………
怒浪侯爵府内!
“艹,艹,艹,艹……”云中鹤破口大骂。
敖鸣还真是奸猾如鬼啊,差一点点他就身败名裂了,在最关键一刻,他竟然识破了书稿中的藏头句,然后当机立断立刻发表声明认输了。
很多人已经计算过时间了。
敖鸣发表认输声明的时间,比月旦评那边揭露藏头句的时间,正好早了半刻钟。
就是这半刻钟,完全能够证明,这次窃稿事件和敖鸣完全无关,他完全是不知情的,他也是受害者。
一切都是敖氏家族其他人的阴谋。
当然了,敖鸣想要彻底洗刷干净是不可能的,很多人内心还是会怀疑的。
真是奇怪了啊。
上一次刺杀敖鸣,栽赃到敖玉母子上,是敖平一人所为,和你敖鸣公子无关。
这一次,栽赃敖玉窃稿,并且试图将《石头记》占为己有,也是敖景伯爵一人所谓,也依旧和你敖鸣无关?
敖氏家族中,你敖鸣是唯一的白莲花啊?
所以敖鸣的名声,肯定是受到玷污了。
但是,至少不能有铁证让他身败名裂。接下来他们掌握强大舆论力量,一定会拼命洗白的。
中国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大才子,哪怕是圣人,名声也都不可能一尘不染,都有污浊的时候。
只要不当众被拍死,不彻底身败名裂,那未来就还有机会。
但这个敖鸣,确实是太奸猾了啊。
这就如同一只猎物,明明一只脚都已经踩入陷阱了,却忽然警觉,直接跳了出去。
此人确实厉害,确实了得。
但是敖氏家族,一而再,再而三出现这样的丑剧,总不能不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吧!
……………………
四月初三!
敖鸣正式离开了魏国公府,返回敖氏家族。
接着,老祖宗敖亭宣布,要当众惩罚平延伯敖景。
当日,敖氏家族大门口,再一次人山人海。
平延伯敖景跪在地上,上半身光着,背着带刺的荆棘,这算是负荆请罪吗?
这次老祖宗敖亭没有痛心疾首了,直接拿起了一根木棒,拼命地抽打敖景的后背,直接打得鲜血淋漓。
众人静静望着这一幕,目光却充满了讽刺。
敖亭,这样的戏你演一次也就够了,再演第二次,已经没有人买账了吧。
打完之后,平延伯敖景跪在地上,叩首道:“父亲,诸位父老,我敖景有罪,我敖景有罪啊。”
“我敖景鬼迷心窍啊,有人说帮我偷窃了《石头记》后面两册的原稿,我就喜出望外。没有和家里人商量,立刻就自作主张,把这书稿说成是敖鸣所写,并且污蔑敖玉偷窃书稿。我以为是我在帮了敖鸣,但实际上确实害了他啊。”
“敖鸣侄儿本来就伤势未愈,得知了我的丑事之后,伤口直接就崩裂了。”
“爹啊,我是中了别人的毒计啊。但凡我事先和你们商量好,也能发现这书稿里面的藏头句,也能发现这是敌人的毒计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若有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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