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收了?”靳月笑问,“坊主可要做好决定,您是收……还是不收?这金银赌坊,养活这么多人不容易,做到今日局面也不容易,若是就这么毁了去,委实可惜!”
笑佛陀终于不笑了,眯起危险的眸,冷然拂袖。
所幸明珠接得快,接住了转回的柳叶镖,心头砰砰乱跳,这力道……委实不可小觑。
“就凭你,也想糊弄我?”笑佛陀冷然,“把她拿下!”
“谁敢!”明珠目光飒飒。
靳月摁住明珠,从桌案上跳下来,“我留下来,明儿这个时候你们再来接我,若是这金银赌坊还能有一人活着走出去,我就死在这门口!行了,都回去都回去。”
“坊主?”壮汉低语,“好像有点……认真!”
笑佛陀也掐不准,这年纪轻轻的元禾公主,是不是真的……和离魂阁有关?若然是离魂阁,那还真是不好惹,那帮亡命之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若是明刀明枪,还真是没什么,大不了一死,怕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金银赌坊!”靳月两手支在案头,身子微微前倾,“或者歪眼老四?坊主自己选择,你既然要跟我将江湖规矩,那我便尊重你,用江湖人的方式来了断!”
“为了一个外人,值得搭上整个金银赌坊吗?”安康生补刀。
笑佛陀犹豫了,若是旁的倒也罢了,但是这个……离魂阁?离魂阁在数年前就被人铲除,但前不久又开始冒头,所以不得不防!
“你真的是?”笑佛陀皱眉。
靳月负手而立,冷然勾唇,满身邪气的瞧他,“坊主觉得是,那便是了!人活一辈子,为不相干的人丢掉性命,何其不值,坊主以为呢?”
“把人……带出来!”笑佛陀终是开口,“元禾公主,你若是骗我,我定不会放过你!”
靳月笑而不语。
歪眼老四被人从地窖里拽出来,直接丢在了地上,摔得四脚朝天,俄而快速爬起来,顶着独眼快速扫过周遭,极是慌乱的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找你有点事!”靳月挽唇一笑,“回去吧!”
罗捕头直接将人提溜起来,“小子,终于逮着你了!走!”
安康生如释重负,紧随其后。
出去的时候,靳月顿了顿,将明珠手中的柳叶镖取回,轻轻的搁在桌案上,侧身瞧着面色黑沉的笑佛陀,“江湖事江湖了,江湖规矩不能废!这份人情算是我欠的,来日若是有什么难处,拿着这个来傅家寻我,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不昧着良心,我都能应你!”
语罢,她头也不回的走金银赌坊。
门口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没想到府衙的人,还真能让笑佛陀把人交出去?也有好事者,不嫌事大,想要凑个热闹。
谁知笑佛陀捏着烟杆子立在门口,面上没有往日里的笑容,容色沉得厉害,“今日谁敢在金银赌坊门前作死,就卸他一条胳膊,我笑佛陀,说到做到!”
众人皆哑,不敢造次,有些摸不着头脑。
“坊主,您信了?”身后的壮汉低声开口,“小丫头片子,能跟离魂阁有关?”
“你在京都城找一圈,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像她这样,敢敲御鼓、敢送郡主去大牢,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而丝毫不怯场的女子,我立刻去杀她!”笑佛陀转身回去,将那枚柳叶镖收入袖中。
这种女人,还真是……不好找!
直到进了府衙大门,罗捕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冲着靳月竖起大拇指,“演得真好,装得真像!没想到当初捡的便宜,今儿能派上用场。”
“客气客气,我爹治病救人,我专治各种不服!”靳月笑盈盈的拱拱手。
一旁的安康生,笑而不语。
“诸位,诸位大爷,你们到底抓我、抓我做什么?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干!”歪眼老四战战兢兢,“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把事儿说清楚,这就是你的!”靳月将一张银票甩到他面前。
既然是赌坊里抓出来的,自然是见钱眼开,赌博的人这辈子很难戒赌,要不然怎么叫赌鬼呢?赌到死,变成鬼!什么大刑伺候,什么威逼利诱,都免了,银子最直接。
歪眼老四,顶着独眼,面露狂喜之色。
靳月手一摊,霜枝又递上一张。
“再加一张!”靳月笑了笑,“还想要吗?”
歪眼老四咽了口口水,直勾勾的盯着手里银票,“你们……想知道什么?”
“当年在矶城,是谁让你往城外的十里亭送东西?送的是什么东西?”安康生音色微沉,掩在袖中的手微微蜷握成拳。
就因为这些腌臜东西,害得他险些失去了唯一的至亲,这笔账……他慕容家定要算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