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走!”明珠挟起靳月,纵身闪到大树后面,脊背上惊出了涔涔冷汗。
差一点,委实差一点。
林子里光线不好,风又大,吹得树梢呼呼作响,所以谁都没意识到周围的危险,也是这暗镖离得近了,明珠才察觉,好在……明珠快了一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少夫人,伤着没有?”明珠低声问。
瞧着明珠煞白的脸,靳月轻轻摇头,转而探着头往外瞧。
不知那些暗镖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因着这边出了动静,不远处的衙役意识到不对,赶紧去找安康生和罗捕头报信。
明珠蹲下来,捡了几枚石头,锐利的眸,快速掠过周遭,却始终没发现任何异常,心里愈发有些慌乱,若是自身受损倒也罢了,可千万不能伤及少夫人。
谁知她一回头,正好瞧见靳月将耳朵贴在树干处,双眸微微眯起。
“少……”
“嘘!”靳月闭着眼,食指搁在唇上,“在你的正前方,往左三寸,树上!”
明珠几乎没有犹豫,石子狠狠打出去。
瞬时一声闷哼,有暗影怦然从树上坠下,落地一个翻滚,冷剑当即出鞘,直扑而来。
“接着!”靳月解下佩剑。
捕头是有佩剑的,不过靳月用不着,只是挂在腰间,当个摆设,眼下正好给明珠用,毕竟赤手空拳对明刀明枪,太过吃亏了。
“是!”明珠拔剑出鞘,飞身迎敌。
剑出鞘的咣当声,让靳月的脑子里有了片刻的空白,她瞧了瞧自己的掌心,好似她也曾这样握过剑,这样拔过剑,持剑迎敌。
“少夫人?”霜枝猫着腰跑过来。
靳月回神,一把拽着霜枝,躲在了树后。
“伤着没有?”霜枝快速检查自家少夫人,好在只是衣服脏了,其他倒也没见损伤,“可把奴婢吓坏了!”
“不止一个!”靳月环顾四周,“霜枝,你看着点周围。”
霜枝点头,“好!”
附耳在地,靳月整个人都趴在了地面上,眉心紧皱,下一刻,赫然睁开眼,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连衣服上的脏秽都来不及掸落,当即冲着明珠大喊,“明珠小心,他们一共是五个人!”
明珠心惊。
背后忽然一凉,寒光掠过的刹那,明珠咬着牙别开头,剑刃擦着她的眉睫划过,差一点就劈开了她的脑袋,所幸少夫人提醒。
心里发寒,明珠纵身一跃,冷剑狠狠刺穿了一人咽喉。
只是,靳月这一喊,虽然救了明珠,却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剩下的黑衣人,冷剑直逼靳月而来。
霜枝抓起地上的石头一通乱掷,慌得惊声乱叫,“少夫人快跑!”
靳月掉头就跑,从那些暗镖出现,她就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要她跑了,这些杀手就会跟着她跑,其他人便不会有危险。
然则明珠早就看出来少夫人的心思,纵身一跃便拦住了杀手的去路,手起剑落,又抹了一人脖子。
“在这儿!快!”
远处,是之前跑去报信的衙役,带了人回来。
罗捕头纵身一跃,快刀出鞘,找不到那可怜的姑娘,他原就憋了一口气,这会还有人敢杀衙门的人,他这捕头岂能善罢甘休。
二对三,再加上蜂拥而至的衙役们帮忙,局势很快逆转。
安康生快速跑到靳月跟前,瞧着她一身的脏秽,急忙问,“伤着没有?”
“没有!”靳月摇头,伸手掸去身上的落叶和泥土,“不知道是什么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刀刀致命,很是凶悍!”
“敢动知府衙门的人,真是活腻了!”安康生黑着脸,想了想,又冲罗捕头道,“留活口!”
“知道!”罗捕头的刀眼见着是要抹那人脖子了,腕上一抖,刀刃翻转,刀背狠狠拍在那人的背上,直接把人摁在了地上。
所剩两人,一人被明珠砍伤,一人被明珠生擒。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活口左右扣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安康生上前,“谁派你们来的?”
被砍伤的杀手,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而清醒的两名杀手则直勾勾的盯着靳月,下一刻,忽的面色骤变。
“他们服毒!”靳月疾呼。
然,为时已晚。
黑血从二人的口中涌出,连哼都没哼一下,就已经毙命当场,可见这毒有多狠辣。
“把那人的齿缝毒抠出来,再把人带回去!”安康生瞧了罗捕头一眼。
“交给我!”罗捕头点头。
谁都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一时间都有些发怔,这些人是冲着那个小绣娘来的,还是冲着……
安康正若有所思,转头望着靳月。 “找到了!”
远处,有衙役在高喊。
找到了?
是找到了小绣娘?
在一个山坑里,年轻的女子浑身泥泞,一动不动,身上覆着厚厚一层落叶,若不是被野狗刨开了一点,根本瞧不出来。
里保直摇头,“哎呦,这可怎么跟她母亲交代?”
阿银的尸体被抬出了山坑,身上没有一点伤痕,找不到一点致命伤,着实将安康生和罗捕头给惊着了,没有伤口……那人是怎么死的?
“是摔下去?”罗捕头瞧着不深不浅的山坑,“可为何没有伤呢?”
摔下去,磕着头,或者碰着什么致命部位,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在尸体表面,没有半点痕迹可寻,瞧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靳月慢慢的蹲下来,用帕子覆在女子的发髻处,轻轻的摁压着。
“你在干什么?”罗捕头想了想,“是不是刚才把你吓傻了?人都死了,你还给擦头发作甚?”
“别吵!”安康生示意他闭嘴。
罗捕头讪讪的别开头,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能找出什么喇叭花来?
下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瞧着靳月咬着牙,将一根纤细的银针从阿银的头顶百汇处,一点点的拔出来。
“神了?”罗捕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靳月手中的银针,“你如何知道,她头上有东西?”
“鼻腔里有脑液,自然是有问题的。”靳月喘口气,站起身来,瞧着手中的银针,“我爹是大夫,我成日跟这些银针打交道,没想到……救人的东西,竟然被用来杀人,真是可恶!”
“这都是罪证!”安康生用干净的帕子接过递来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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