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明珠还始终坚持着内心深处的真谛:宋家,就没有好东西!
这是历经了十数年,从血淋淋的教训中得来的最终结论,不许任何人撼动或者推翻。
“小姐!”明珠伸手探了探,“山粉糊冷了,奴婢去给您换一碗吧?”
傅子音垂眸,瞧着碗里的山粉糊,“小白也很喜欢吃的。”
明珠心内那叫一个煎熬,宋家的祸害精……可面上还得压着愤愤不平之气,软着声音去哄,“小姐,宫里什么都有,不差您这一碗山粉糊。”
“你说,小白为什么敢离开家,跑到这儿来呢?”小家伙还在喋喋不休的问。
明珠揉了揉眉心,自从宋睿离开之后,她家小姐便三句不离“小白”二字,什么都是小白、小白的,真是让人无奈。
“小姐,他不是跑到这儿来的,其实他也不想来,是贩子将他拐来的。”明珠解释,“这算不得缘分,最多是他运气好,遇见您!”
早知道是宋家的人,就不该救,不然也不会像今日这般麻烦!
“给我打包一份山粉糊,我要回家!”傅子音忽然跳下了凳子。
明珠如释重负,总算想通了!
“好!”
傅家的人,走了小半,剩下的还在持续的离开中,但绝对不会让那些监视的人瞧出端倪。
回到了傅家,傅子音率先去找了靳丰年。
“哟,今儿小雪,姥爷猜……音儿是吃完了山粉糊才回来的。”靳丰年将傅子音抱起来,进了屋之后将小家伙放在凳子上,笑盈盈的挪着她靠近暖炉,“外头冷,先暖暖手脚。山粉糊虽然暖和,但也不及这雪天寒凉。”
傅子音没说话,白净的小手伸到了暖炉上方,温暖的感觉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哆嗦,散了一身的寒凉。
“怎么了?”靳丰年瞧着明珠,眉心微凝。
平素,这小家伙叽叽喳喳的,就跟枝头的麻雀似的,一刻都不停歇,今儿沉默得让人心惊,很是反常。
“外头不是贴着榜文吗?”明珠提示了一句。
靳丰年恍然大悟,“宫里的消息。”
“可不是吗?”明珠轻嗤,“宫内那么多太医,又传召了那么多名医入宫,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谁知……”
靳丰年笑了笑,转而问道,“音儿吃了山粉糊了吗?”
“没吃呢!”明珠回答。
靳丰年眉心一皱,完了,完犊子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担心?”靳丰年问。
明珠颔首,“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交给我。”靳丰年示意她先出去。
明珠叹口气,“此前一为别,本就不会再见,还是要劝着点,长痛不如短痛。”
“我知道!”靳丰年当然明白,“你先出去。”
明珠将打包回来的山粉糊放在桌案上,转身就走,没作任何停留。
“音儿是担心小白?”靳丰年蹲下来,尽量与孩子保持平视,“觉得小白可能熬不过去,所以想去见他,可又怕爹娘不允?”
傅子音望着自家姥爷,小嘴抿着,没说话。
“音儿,你是不是想去见他?”靳丰年又问。
小家伙眼角红红的,“姥爷,小白会死吗?外头好多人都在说,太子可能过不了这一关了,他病得好严重,姥爷……你救救他好不好?”
靳丰年就知道,这小丫头心里惦着宋睿那小子,“姥爷怕是救不了他,姥爷年纪大了,不能去京都城。音儿,太子有很多人照顾,他不会有事,倒是你……最近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风吹走了!”
这一次,傅子音没有笑,而是默默的跳下凳子,抱起了桌案上的山粉糊,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靳丰年站在那里,眉心狠狠一皱。
哎呦,小丫头脾气见长,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