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对宋宴那狗贼有感情,若是能远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大人说,若有来生只愿当个寻常女子!”玉和意味深长的望着君山,“希望傅公子能完成大人的心愿,她若是能活,让她像个寻常女子一样,相夫教子,余生长安。”
君山颔首,“我记住了!这话,我会转达我家公子,公子为了你家大人,是愿意豁出命去的。”
“那就好!”玉和笑中带泪,“希望大人余生长安,不要再记得我们这些人,不要再想起曾经的痛苦,希望她永远忘记女子军!”
君山望着倔强的姑娘,眼角有些湿润,“这都造的什么孽?”
“没什么事!”玉和直起腰,“大人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挺直腰杆,不能忘了自己是个人,所以……所以我会好好盯着燕王府,我会睁着眼,看他们的下场!”
君山又道,“之前南王和我家公子觉得有些奇怪,矶城一战,按理说不至于如此,但不知道为何,却让女子军全军覆没,并且……你难道没发现,女子军死得太干净了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和愕然。
君山深吸一口气,“留心燕王府的同时,留心你们女子军残留下来的人,就算发现了,也不要轻易接触,藏好自己。”
玉和面露惊恐,身子止不住颤抖,她已然想到了君山的意思。
“不,不可能!”玉和摇头,“女子军不可能有叛徒,不可能!不可能!”
有叛徒?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信念的崩塌。
“镇定点!”君山拍着她的肩膀,“你现在不是玉和,是傅家的丫鬟,跟女子军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了吗?那些东西,都是你上辈子的故事,不再是你下半辈子的一切。”
玉和面色发白,一言不发。
“你已经不是燕王府的人,不是女子军的人,安安心心的留在傅家的老宅!”君山笑了笑,“姑娘,噩梦结束了!”
玉和的双眼,红肿得厉害,听得这句话的时候,鼻子酸涩得厉害,流着泪笑问,“大人什么时候走啊?我能不能再去看一眼?”
“就这两天,身子好转,稳定下来,就可以走了。”君山说,“我会通知你。”
玉和狠狠点头。
她叫玉和,可心里的伤,身上的伤,这辈子都不会愈合了。
傅九卿带着靳月离开的那天,玉和去见了一眼,床榻上的靳月,脸上的伤痕尚未褪却,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死气。
玉和没哭,傅家老宅的管家说,千万别哭,在病人面前流泪,不吉利。
于是,玉和忍住了。
她只是笑着握了握自家大人的手,轻轻道了一句,“大人,一路平安!玉和,不能陪您一块去,要幸福。”
“丫头!”云中客递给她一副皮面,“这皮面是我亲手做的,君山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了,所以……好好的,未来的路还很长!”
玉和摸着脸上的疤痕,狠狠点点头,“谢谢云大夫!”
“时辰不早了,走吧!”云中客叹口气。
好好的姑娘家,怎么都落得这般田地?
该死的,燕王府!
此去衡州,山高水长。
玉和站在路口,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一个人流着泪,一个人咀嚼着过往心伤,唯一庆幸的是,大人平安的离开了!
“大人,千万不要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