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与顾若离成亲那日,所有人都没找到顾殷,本来作为老岳丈的夜侯爷,本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顾殷,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有人站出来,告诉众人,在顾二小姐成亲之前,夜侯趁夜离开了京都城,不知去向。
顾若离听闻此事,瞬时面色灰沉。
不只是如此。
二月出宫了一趟,说是顾白衣病了,不能来赴宴,送上了贺礼便回了宫。
也就是这一夜,顾若离名声扫地。
连夜侯都抛弃了这对母女,可想而知顾若离母女的境遇,顾殷即便闲赋在府,但其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和其威名,丝毫未见。
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怎么可能离开夜侯府?离开京都城?连一眼都不愿再多看这母女二人,足见对这场婚事的反对。
如此,顾若离以后便算是没有娘家了。
不是真爱吗?
那就靠爱活着罢!
其他的,休想。
夜侯府不是顾若离的依靠,不会成为她的靠山。
得知闹了这么大的笑话,隋善舞的面色算是难看到了极点,原本还以为,与夜侯府联姻,能让燕王府如虎添翼。
现在呢?
反而成了整个京都城的笑话。
宋宴是个好面子的人,被这么一闹腾,看待顾若离的态度亦是有所改变,但既然排开了这般场面,自然是要继续下去的。
以娶妻之礼,纳侧妃,还真是前所未有。
宫内。
“已经是全京都城的笑话了!”芳泽止不住的笑,“您是没瞧见,一帮人听说夜侯爷连夜离开京都城,脸都绿了,这代表什么?父母不允,子非要嫁,此后生死,一概不管!”
齐韵儿笑了,“说得好像你自己看见了似的?不也是没亲眼所见。”
“这倒是。”芳泽撇撇嘴,“不过呢,心里有点难受。”
齐韵儿点头,“哀家知道,那个靳月,有些可惜了!”
“还没找到尸体,暂时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听南王殿下说,万丈深渊,怕是连尸骨都找不回来了!”芳泽叹口气,“不是奴婢多嘴,奴婢瞧着那姑娘的下场,又听得这场婚事,真的很不是滋味。”
齐韵儿若有所思的瞧着窗外,“何止是你,哀家心里也跟卡着一根刺似的。总觉得闷闷的,但又说不出来因为什么。”
“也有个好处。”芳泽道,“燕王府自断臂膀,不知其害,还在那里高高兴兴的娶妾生子,如此这般,等于自掘坟墓。”
齐韵儿抿唇,诚然如此。
“边关那边还没消息吗?”齐韵儿低声问。
芳泽摇头,“还是没找到。”
寻觅尸骨,十数年如一日,始终不得,那种痛苦简直钻心的疼,疼得人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孩子们呢?”齐韵儿又问。
芳泽还是摇头,“也没找到。”
齐韵儿沉默了,尸骨找不到,遗孤也找不到,自己怕是死了也没脸再去见阿鸾吧?
阿鸾,你在天有灵,可一定要保佑你的儿女,一定要让他们好好的活着,即便不让我找到,也别让燕王府的人找到。
阿鸾……
在天有灵,庇佑儿女。
也许,这世上真的有神灵的存在,傅九卿真的找到了靳月。
从万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所幸这崖下有不少挂出的灌木,承受了从上至下的力道之后,减轻了她坠落的余力。
也许,有那么一瞬,靳月是不想死的,存过了求生的念头,许是玉和的撕心裂肺,成了她最后的生存之念。
“月儿?”傅九卿呼吸微促,跪在地上,瞧着被放在担架上的靳月,掌心轻轻落在她身上,骨骼寸寸尽断,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
君山亦被震惊,“公子?”
傅九卿骤然掩面,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