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也是叛徒?”暗影冷然。
“那倒不是,只是……眼下军中唯剩下你一名细作,咱们还是小心为好,什么时候把兵防图交上来?”
暗影不做声,隔了好半晌才冷笑一声,“你们都已经怀疑我了,即便我现在偷到手,给了你们,呵……你们敢用吗?”
音落瞬间,暗影消失无踪。
慕容珏其实一直没苏醒,连着昏睡了两日,阿鸾和云中客衣不解带的在旁边照顾着,生怕会有任何的闪失。
三军之帅,不可有失。
期间,军中倒是颇为安稳,柳千行竭尽全力,没让消息漏出去分毫,军心安稳,万事无虞。
一直到了第四天,慕容珏才醒过来,大概是有些愣怔,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懵,模糊的视线里,唯有两个身影在游荡。
“阿珏?”云中客低喊了一声,“醒了吗?”
好半晌,慕容珏才算彻底清醒过来,眉心微蹙着点了头。
“醒了!”云中客扭头望着阿鸾,“脑子还算清楚,算是过了生关死劫,好好养着便没什么大碍,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你在这儿陪着他,不要跟他说太久,他需要休息!”
阿鸾颔首,挨着床沿坐着,“好!”
见状,云中客快速离开。
柳千行就在附近徘徊,骤见着云中客出来,当即上前,“少、将、军醒了吗?”
“放心吧!”云中客笑了笑,“没事了!”
柳千行半垂着眉眼,“若不是要救我,少、将、军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你不必内疚,就算再来一次,阿珏还是会舍命救你!”云中客拍着他的肩膀,“你们是沙场上过命的兄弟,非血脉至亲,却比血脉至亲更亲。生死与共的情义,可不是谁都有的。”
柳千行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笑得有些酸涩。
血脉至亲是什么东西?
他从未有过,也不曾有过。
但是现在,云中客却忽然告诉他,有些东西比血脉至亲更亲,他有些动摇,因为满心满肺的不解,所接受的那些思想,都停留在效忠二字。
云中客走了,柳千行还立在原地,掌心抚过胸口的位置,慕容珏身上那一箭,原本该扎在他的身上,但是……当时,慕容珏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如果不是这一箭,慕容珏应该已经杀了耶律长盈。
论功夫,慕容珏胜过耶律长盈一筹。
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和拼死相互的生死兄弟,两者之间有这鲜明的对比。
南玥不拿他们当人,而大周这些行伍内的兄弟,却与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不曾弃!
可有些东西长在骨子里,是谁都没办法改变的,即便你想改,也不一定有机会,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没了后路。
好在,慕容珏醒了。
尽管身子很虚弱,但大周三军有了主心骨,便什么都不怕了,眼下只要南玥不再来犯,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耶律长盈既知重创慕容珏,便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他素来不择手段,这么好的机会,又岂能轻易放过。
慕容珏受伤这些日子,耶律长盈派兵三番四次的袭扰,对方也在确认,大周之内除了慕容珏,是否还有别的有能之士迎战?
事实证明,没有了慕容珏的大周军队,胆小如鼠,只敢抵御,不敢大肆出击。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耶律长盈很是得意,即便慕容珏没死又如何?只要慕容珏爬不起来,大周军队不足为惧。
收拾收拾,整装待发,该跟大周下一场血雨了!
殊不知,慕容珏那性子,只要没倒下,就绝对不允许南玥的大军,踏入大周境内半步,醒来之后,他便听到了南玥袭扰数日却没有进攻的消息,料到南玥怕是要进攻了,早早的找了诸位将、军进入帐内商议。
强敌来犯,请君入瓮!
要来,那就来吧!
柳千行眉心微凝,“少、将、军,您伤势未愈,还是多加休息为好,您才是大家的主心骨,断然不可有任何的损伤,其他的……交给咱们吧!”
“好,那就拜托诸位了!”慕容珏面色惨白的躺回床榻。
布置军务,已然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是该好好休息了。
此番重创,甚伤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