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扶额,这会……什么都省了,总不能用碎布遮身吧?
罢了罢了!
“上药吧!”
他宛若死了心一般,受伤的胳膊垂在身边,另一只手则捂住了眼睛。
眼不见,耳不净!
“好!”小桐抿了一下唇,屁颠颠的给他上药。
她用指尖温度,融开膏药,就这么轻轻柔柔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原本因着下雨而肿胀、瘙、痒的伤口,徐徐的漾开一层凉意,愈渐舒爽。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慕容安只觉得心头挤满了,属于她的指尖温度,有点暖,有点凉,反复交替,让他心烦意乱,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侧过脸,瞧着蹲在地上,全神贯注为他擦药的小黑子,慕容安神情微恙,许是连他自己都未能发觉,不自觉的唇角轻扬。
面上黑漆漆的,睫毛却很长,像是小扇子,半遮半掩的。
她眨了眨眼睛,微微嘟起嘴,轻轻吹着他的伤口。
嗯,凉凉的,暖暖的。
蓦地,小桐猛地抬头,“将、军为什么要偷偷看我?”
慕容安快速别开头,面上不自然的红了一下,“看你作甚?”
“将、军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咱两谁跟谁?你只管大大方方的看,反正你都摸过了!”小桐笑嘻嘻的直起身。
慕容安的眉心狠狠一皱,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翻找出衣裳披在身上,背对着她低声警告,“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不提就不提!!”小桐宛若赌气般,哼哧哼哧的坐在他原先的位置。
慕容安穿好上衣,“你怎么还不走?”
药瓶“砰”的一声搁在桌案上,小桐歪着脑袋看他,“现在轮到我了,过来,帮我上药!”
慕容安:“??”
小桐撇撇嘴,“你没听懂吗?我也受伤了,下雨天我也会难受,当然要上药的。”
若是其他姑娘家开口,多半是开玩笑,但慕容安知道,这丫头什么都做得出来,果不然……
“等下!”慕容安急了,“你干什么?”
小桐如同看智障一般,极是狐疑的瞧着他,“我不脱衣服,你怎么帮我上药啊?”
“别动!”慕容安呼吸急促,“你是个姑娘家!”
小桐站起身,“对啊,就因为我是姑娘家,所以才需要你帮我上药,这有什么问题吗?”
“男女有别,你没听懂吗?”慕容安这会连耳根子都红了。
小桐挠挠额角,“对啊,就因为男女有别,那你摸过我,抱过我,不得找你找谁?何况这军中都是男子,我总不至于再找个人,摸我几下吧?横竖知道我是女子的,就你和靳大夫。”
此时此刻,慕容安深刻的感悟到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横的竖的,只要她想,就能给你掰歪。
见慕容安答不上来,小桐坐在那里,呼啦褪下了中衣,露出了裹胸和肩膀。
“你还愣着干什么?”小桐冲他使了个眼色,“早点给我上了药,我便早些回去,这道理还不懂?”
慕容安半天都没找到理由反驳她,只得走到她身边,眉心皱成了川字,徐徐拿起了桌案上的药瓶。
“有点痒,你轻轻的帮我挠挠,我怕自己力道重了,到时候把皮给挠破了。”小桐低声开口,“虽然,这么深的伤肯定是要留疤的……”
最后那一句,她说得很轻。
他,听得很清楚。
细看她肩头的伤口,想起当时的皮开见骨之状,慕容安的心头狠狠揪了一下,难受得让他觉得有些窒息,这伤痕留在男子身上倒也罢了,留在一个女子肩头,委实有些残忍。
学着她方才的模样,他用指尖融开膏药,轻轻擦着她的伤口。
伤口很长,很深,到现在还能看见翻开的皮肉。
因为结了痂的关系,颜色很是暗沉。
慕容安指尖微微一顿,就停留在她的伤口上,“还疼吗?”
“被衣服蹭着的时候,会有点,但习武之人哪个没有伤,只要不会二次开裂,就没什么大碍。”她说得轻松,眉开眼笑的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
停驻在,她肩头的暖。
“将、军,痒,挠挠!”她歪着头。
慕容安目色略显猩红,定定的注视着她露出的脖颈,尤其是肩膀位置,因着衣服遮盖,她便未加掩饰,泛着白皙的娇嫩颜色。
站在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她精致的锁、骨,还有……
身子微微绷紧,喉间滚动,他下意识的别开视线。
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还痒吗?”他低声问。
小桐能感觉到,身后之人,似乎连嗓音都变了。
什么感觉呢?
嗓音略显暗哑,仿佛是在克制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靳丰年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柳下惠?若是如此,要稳婆和女人做什么?孩子都要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罢了!
“柳下惠!”她抿唇。
慕容安有些走神,自然没听清楚,“什么?”
蓦地,小桐忽然站起来,猛地转身面对他。
慕容安瞬时捏紧了手中的药瓶,额角渗着薄汗,“干什么?”
小桐站在原地瞅了他半晌,早知道,让靳丰年教她两招,眼下这大活人就在自己面前,该怎么下手呢?衣服已经撕碎了一件,总不好再撕碎一件吧?
“弄疼你了?”慕容安皱眉。
小桐咬唇,鼻尖皱了皱,似乎是有些委屈,接下来怎么弄?
“疼了?”慕容安又问。
小桐深吸一口气,“我、我我……”
“怎么了?”慕容安不解。
面色涨红,目光犹豫?
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小桐狠狠拂开他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我有点……有点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