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点头,“明白就好!”
少夫人可是公子的心尖尖,若有损伤,还不得要了公子的命?
伤不得!
伤不得!
雅阁内,时不时的有人进出,傅九卿一直在屋内坐着。直到天色将暗,他才起身离开,回了一趟宅子,待府衙来人相请,方前往太白楼汇合。
太白楼在历城算是不错的,一般官宴都在此处设下,雕栏画柱,颇为气派。
所座皆是历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官宦,就是富商巨贾,有些是冲着靳月这位元禾公主来的,有些则是跟傅家有生意往来,冲着傅九卿来的。
傅家生意遍布天下,如今又娶了一位公主,那是何等荣耀。
京都城那点事儿,在座众人都有所耳闻,听说太后为了这位元禾公主,连燕王府的小郡主都被三番四次的重责,如今还在牢里待着没放出来。
足见,公主之尊。
靳月听得那一阵阵的恭维声,唇角都快笑僵了,无奈的回望着身边的傅九卿。
桌子底下,冰凉的掌心轻轻裹住了她的柔荑,在谁也看不见的黑暗里,肆意的摩挲。
靳月有些心虚,宛若做了贼一般,一颗心砰砰乱跳,生怕被人瞧见。然则她越是如此,他越握紧不放,却又不敢太过挣扎,万一叫人看出来,得多不好意思?
蓦地,靳月猛地绷直了身子。
“公主,怎么了?”知府问。
靳月张了张嘴,面上臊得厉害,“没、没事!”
“公主的是吃醉了酒?”知府问。
靳月干笑两声,“我、我哪有吃醉酒,是……”
酒不醉人人自醉,是被某只狐狸精给撩得五迷三道罢了!可瞧着众人都抬眼看她,靳月真是哭笑不得,默默的端起酒杯,装模作样的浅呷一口。
傅九卿眸色微恙,搁在她腿上的指尖,轻轻的敲了一下。
靳月下意识的又倒吸一口冷气,却是连耳根都红了,宛若泡在了滚水里,死死摁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再看身边这狐狸,不知他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偷香窃玉?
若不是眼角余光结结实实的看到那双白得发亮的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她是半点都不会将这张禁……欲的脸,与这不安分的手联系在一起的。 呵,衣冠禽兽!
半杯酒下肚,靳月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儿,傅九卿现在顾念着她身上的毒,不敢真的动她,那……那要是以后她解了毒呢?万一解了毒呢?
面上的血色瞬时褪得干净,靳月脸色发青的望着傅九卿,他大概能把她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月儿喝醉了!”傅九卿放下手中杯盏。
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清冷矜贵之色,淡淡然的,也不多话,可他气势压人,之前还有人想敬酒,他一个眼神过去,愣是将敬酒之人给逼得缩了回去。
杯盏落在桌案上,隔着桌布发出沉闷的低响。
屋子里瞬时安静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都把视线落在知府身上。
知府是谁?
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懂进退,知分寸。
“公主醉了,下官这就安排马车,送公主回去!”知府拱手。
傅九卿眸色深沉,“多谢知府美意,不必了!”
音落,他忽然弯腰,直接将靳月打横抱起。
靳月心惊,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好意思……
“抱紧我!”浅淡磁音,于耳畔低低回响,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式口吻。
靳月本能的环住了他的脖颈,为了避开那些人的目光,她下意识的垂眸,靠在他肩头。她的额,贴着他微凉的颈,她温热的呼吸,顺着他的脖颈,一点点下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钻进他的衣襟里。
凉的,暖的。
暖得,凉的。
门外的风,裹挟着雪融后的凉意。
厚厚的大氅覆在她身上,傅九卿低眉望着怀里,极尽老实乖顺的人儿,紧抿的唇角微微挽起浅淡的弧度,妖冶的眸底,泛着迷人的月色。
饶是进了马车,傅九卿也没松开她,依旧将靳月圈在怀里。
靳月猜不透他的心思,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心里想的是今晚该怎么打消他惩罚的念头?昨夜折腾得太狠,今晚要是再来,她怕是小命休已。
要不,说来了葵水?
不成不成,他记她的小日子,记得比她还清楚。
身上也没什么伤,就是脑袋有点晕……知府大人说,那是清酒,饶是没什么酒量的女子喝着也无妨,否则她也不敢轻易沾染。
难道,装醉?
这似乎是条活路!!
傅九卿一直没说话,低眉瞧着怀里眉心紧皱的某人,就她那点小九九,他还能猜不到?呵,满脑子都在想着,今晚怎么对付他。
既是要装醉,靳月干脆装到底。
傅九卿抱着她下车,进门,入院,她都没有反抗,连半点挣扎都没有,乖顺的用胳膊圈着他脖颈。经过院子里的时候,她微微愣怔了一下。
早上出去的时候,院子里只有一个雪人,谁知道现在回来,竟是成了一对。
靳月觉得头疼,傅九卿不会连雪人的醋都吃吧?
堆雪人还得凑个双?
“我醉了!”坐在床沿的时候,靳月装模作样的爬上床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唇瓣紧咬,瞧着好似真的醉得厉害。
趁人之危非君子,趁火打劫是小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吱呀一声合上。
靳月依旧双目紧闭,心头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不过,她委实吃不得酒,哪怕是清酒也不行,脑子着实有些迷糊,屋子里热得厉害,身上都有些黏糊糊的,似乎是出了些汗。
靳月随手扯了腰带,翻个身便将鞋袜连同外衣全都蹬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喘口气,小嘴呢喃了句,“热!热死了……”
傅九卿就站在床头,月白色的袍子,将眼底的那抹墨色,衬得愈发深沉,仿佛外头的夜色,笼着霜雪的朦胧,一点点化开,从无望的深渊里,开出不灭的婆罗花。
近前,弯腰,俯首。
凉凉的唇,贴在她不安分的小嘴上,正好解了她的热。
她蓦地睁眼,“傅……”
音未落,他已覆了上去,将她所有的声音,生生逼回嗓子里。
“小骗子!”
“……”
历城的夜,白雪消融。
一室温暖,一世温暖。
燕王府却传处瓷器碎裂的声响,噼里啪啦,在寂静的夜里,何其突兀,何其惊悚。
宋宴五官狰狞,眦目欲裂。
顾若离衣衫不整的跌坐在地,掩面抽泣。
“不可能!不可能!”宋宴恨不能咬碎牙齿。
程南慌乱的从外头冲进来,只看到宋宴疯癫似的站在烛光里,外衫皆敞,露出凸起的青筋,凶神恶煞之态,好似要吃人。
“小、小王爷?”程南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白日里的消息,刺激到了小王爷?
又或者是顾若离伺候不当,激怒了小王爷?
宋宴浑身剧颤,怒声厉喝,“滚出去!”
“是!”程南岂敢逗留,赶紧行了礼退出房间,顺带合上房门,心惊胆战的守在外头。
到底怎么了?
宋宴忽然将顾若离从地上拽起来,双目通赤的盯着她。
顾若离面露惊恐,怕极了这样的宋宴,“小、小王爷……”
“你身上很香!”宋宴咬着牙,眼神比刀子更冷,“我们……再试试!”
音落瞬间,顾若离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