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的指挥官……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呀。
此时谢晋元和雷雄已经抵达对岸,在市民接应时听到旁边的惊呼声回头望去,然后便看见杨德余一路滑下,撞在电线杆里三层外三层的棉被上顺利跨越苏州河。
“……”
这都是些什么招啊。
如果说之前是心情复杂,那现在就是无语了,为了他们能够顺利撤退,林跃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北岸的人员、物品为他所用,地形为他所用,敌人的装备也为他所用。
谢晋元哪里知道,要不是四行仓库和租界中间夹着一条河,地下情况比较复杂,林跃早就“买通”全上海的地鼠钻一条地道过去了。
“你看到林跃了吗?”
“看到林跃了吗?”
岸上有人逢士兵就问看没看到林跃,谢晋元注意到50米外的地方杨德余正被一个女人缠住,旁边的英军士兵非常努力地试图把市民和524团的人隔开。
这时雷雄指指前面,他看到了杨慧敏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儿,不断问河道过来的士兵有没有看到林跃,就连那个衣着前卫的外国女人也在用不标准的口音喊前面的名字。
怎么都找他?
其实大家都知道林跃在哪儿,不过除了杨德余没人敢说,因为无论是从河道过来的人,还是靠着龟甲阵掩护过来的人,都以为林跃说的“你们先走,我断后”是要跟日本鬼子拼死一搏。
与此同时,一名又一名士兵利用滑索抵达南岸,齐家铭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背上还绑着一名肩膀中弹的二等兵。
“上面还有几个?”
他在同伴帮助下解开捆住伤员的绳子,把人往担架放时,听到身后传来的问话想了想说道:“还有五个吧……”
高敏看向四行仓库天台,小声说着“快,快……啊”
因为日军士兵已经占领五楼,手电的光影不断在窗户那边摇晃。
在大陆银行仓库的天台上,林跃说声“好了”,羊拐手握布条,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隐约传来砸门声的楼道口:“那边等你。”
说完脚蹬外墙屁股一抬,嗖的一声往对面滑去。
人在绳索上时,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身后传来的爆炸声,他记起最后滞留天台的除了林跃还有那条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的狗。
林跃背后也有一名伤员,八顿可怎么办呀?
想到这里羊拐心头一急,要知道在四行仓库这几天,他可没少逗那狗找乐。
很快他就不想了,因为身体重重地撞在一团棉被上,虽然不疼,但是因为滑速有点快,还是撞得七荤八素,一时片刻缓不过来。
端午和老铁推开英军士兵,把羊拐连拖带拽弄到旁边,给林跃让路。
同一时间,对面天台轰得一声响,日军用炸药炸开了楼道口的门,后面是日军指挥官的厉声叫嚣,命令手下士兵不要留情,把人全杀了,要知道光是死在大楼里的士兵就接近两个小队了,这还不算伤员。
当第一个日军士兵裹着硝烟冲出来时,林跃一跃而下,顺着绳索滑向对岸。
那名日军士兵看看左右,发现天台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愣了一会儿后看到滑向对岸的身影举枪扣动扳机。
嘭~
噗的一声,子弹击中苏州河河堤。
当他拉动枪栓准备开第二枪时,后面过来的军曹把枪杆往下一压:“混蛋,你忘了大佐阁下的命令?不准对租界开枪。”
“可……可是……”日军士兵不甘心。
不甘心的不是他一个人,所有冲上天台的人都不甘心,要知道他们可是抱着杀光所有国军士兵的心思上来的,结果呢?全跑了。
“少尉,这里……这里有条狗。”
不知道谁在后面喊了一句,楼道口涌出的人往手电照亮的位置看去。
领队的日军少尉推开前方士兵往那边一瞧。
“这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