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娘子细将心事剖析,李潼也是感触不已,他抬手捧住这娘子脸颊,不无动情道:“当年处境黯淡无光,非得娘子相守,我将更加的心计彷徨。娘子是我前路后计,因有娘子,我才不为浮华迷眼,知由何处行出,知往何处行去。
人间最足珍贵,便是如此。与人或有亲疏,与娘子则无。缘起于微末万难之境,缘了于白首弥留之时,届时盼有短时清明,能得寸息再约来生。”
唐灵舒听到这一番话,眼眶中更是清泪直涌,她扑身跨在李潼身上,一时间激动得情绪已经不能自己,又哭又笑,如此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不无羞恼道:“便是这种迷人的模样,殿下能不能收敛一些?妾身心俱已给你,更不知还有什么能够赠送!当年一眼相见,至今还沉醉不醒,殿下说了什么,我便相信什么。此生此世,来生来世……”
李潼也被这娘子一通疯狂折腾得有些不轻,略作喘息、抚其粉背微笑道:“情之所至,言辞自出,终是娘子攫我心神、乱我神志,竟不知我心中挚念如此迷人。”
“殿下现在才知?神都城里王妃入梦还要捧着那篇《长相思》喜颂不已,这也是妾要规劝殿下的。殿下那一篇新辞,时流学士捧读盛赞都言辞匮乏,可想当时写成是用了多少心力。
妾行仪出都的时候,更有众多神都娘子们牵帐阻拦,往我车里投书递囊,盼我能转寄心意给摧人心肝的长安良人。殿下不觉得此夜阴寒?整个长安上空,怕都是飞渡关山的相思梦魂!”
听到这娘子如此薄嗔,李潼一时间哑然失笑。他也只是觉得家书若只述事未免寡淡一些,随手添上一首《长相思》,却没想到激起那么多的凄怨闺情。
唐灵舒这会儿仍愤愤不已,一边抬手为李潼揉着两侧太阳穴,一边说道:“那些书稿香囊,妾都让人收在箱笼里存在侧室,殿下闲时拣看。妾也不是只羡王妃能得新辞,还是不想殿下过分劳心。”
李潼闻言更是一乐,在那娘子温软纠缠下,一再表示以后不再那样滥使才情,如此那娘子才满意的拥靠于他身边渐渐入睡。李潼很快便也睡意上涌,拥着娘子酣然睡去。
之后几日,李潼特意抽出时间陪伴抵达长安的家人,当然不好再像此前那样出入街曲,也只是在邸中闲戏。毕竟内卫新组未久,无论是监察地方还是宿卫京畿,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铺设磨合。
几天后,自安西归朝的王孝杰途径长安,李潼自然需要出面接待一下,所以也特意吩咐大行台官佐们准备一场宴会,用于招待王孝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