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闻言后连连点头,他为他姑姑发声,当然不是为了回护他姑姑。主要是太皇太后这惩戒看似狠恶,但也因为过于严厉,势必不能维持长久,还不如从轻一等发落,给他姑姑更长久的监管。
“那英国公,要不要召来一见?”
略作沉吟后,李潼又发问道。
武则天闻言后则摇了摇头,叹息道:“发生这种事情,我也羞于相见。稍后你去见他一面,细告隐情,让他明白因果,不要怨错别个。这个小子年长几分,历遍冷暖,能恭良知守,还算不错。罢了,你去吧,这些猥琐闲事,不来烦你,此夜让皇后留此相谈开解。”
李潼闻言后便站起身,对皇后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寝殿。
当他再来到前殿的时候,此间宾客们都已经散去,见宫人们还在忙碌的收拾着宴席,索性便走到偏殿一件庑舍坐定,才让人招来了英国公。
李重福入舍之后,忙不迭抢跪在地,不无急切的说道:“福奴方才在殿确是失礼,但当中隐情必须要向圣人详奏……”
“英国公不必情急,我知你要说什么。隐娘的身世,我与太皇太后都已经知晓了。”
李潼示意李重福稍安勿躁,待其入席之后,才将这当中的隐情略作讲述。
李重福在听完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眼眶又变红起来:“庭门罪祸横生,大罪于家国。福奴卑浊资质,不得耶娘欢心,反而能免于祸,得圣人恩赐延嗣。兄妹间确是情缘寡淡,但一丝血线连结不断,不能割舍。圣人允我维持门户,但我却让妹子遭此离奇戏弄,实在是情痛羞惭……”
听到李重福这么说,李潼便又说道:“庶人韦等如今置于终南山别业,侍佛祈安,衣食用度都有保养。英国公闲时,也可往一探。”
李重福闻言后则叹息一声,说道:“少来娘娘便不喜我,如今怕更将我视作克父母、妨兄弟的厌物,知其安然有养,情义可作了结。贸然相见,也只是彼此各增烦恼。福奴唯有一请,恳请诸庶人用度由我禄中支取,以报阿耶精学之恩。”
李潼闻言后便点点头,对此自然不反对。
“唉,讲起来也是家门丑劣。我知妹子这番际遇不该怪罪别个,她少来爱浮华、喜热闹,耶娘溺爱泯没了人情尺寸,受不了清苦生活。即便没有大长公主招惹,恐也会有别的变数。我这个长兄,在她面前也不存亲威,不敢召回邸中教养,现今在圣人和太皇太后关照下,苑中能有她容身处,于她也是……”
李重福这里话还没有讲完,廊外却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李潼在房间中还来不及发问,便听到门外传来他那堂妹李裹儿的喊叫声:“谁说圣人已经离开,我分明见到他亲随都在此处!恳请圣人见我,让我表达心意!杨司宝说要囚禁我,这必不是圣人的本意!我、我只是在殿中失足露丑,不是什么大罪……她妒我美貌,恐我先她邀得圣人欢爱,所以假传敕令,她才是罪大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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