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先生说的是。”
下方的厮杀,愈演愈烈,整个寨子的人,都分成了两批,早些时候的兄弟,开始无情地挥刀。
外围,则更有趣,因为公主和苟莫离都站在寨墙上,所以可以清晰地看见外围也有两批人马厮杀在了一起。
苟莫离解释道:
“屈培骆这一年来能发展得这么好,一边,是范家的资助,另一边,则是楚国那边的放纵,楚国的凤巢卫,没少往屈培骆手底下塞沙子。”
“心知肚明么?”公主问道。
苟莫离点点头,道:“这其实无法避免,虽然三先生也曾训练过一批人,但咱们侯府的底蕴还是没办法和一国相比;
再者,
咱们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派过来去帮他屈培骆控制根基。
主上将屈培骆放回来,本就是一步闲棋,既然他长起来了,那就顺手摘个果子而已。”
“我想夫君了。”
苟莫离这话,没敢接。
公主伸手,摸了摸这寨墙,道:
“是让我过来,引他们都出动是么?”
“是的,本来,他们的目标可能是前来谈判的范正文。”
“范正文会来?”
“范正文的野心很大,他不会舍得放弃的,他会愿意冒险,再者,公主您不也是来了么?”
“也是。”
“所以,当他们确认公主您也来了后,这次,会控制不住地全都跳出来,甚至,不仅仅是他们。”
说话间,
远处,
竟然出现了楚军的军旗,楚军的军阵,踏着整齐的步伐,正在向这边徐徐推进。
见到这一幕后,寨外忠诚于屈培骆的那些人,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渐渐出现了崩盘的趋势。
而寨墙上的公主和苟莫离,则一点都不惊慌。
“我很好奇一件事。”
“夫人请问。”
“屈培骆,他是真心投靠夫君了么?”
“可能在那晚见到夫人之前,他是在配合他们演出,兴许,想要靠自己的反间计,最后证明一下他屈培骆并非卖国投敌之人,依旧心系大楚,洗刷一些,自己身上的耻辱,不求外人信不信,他自己心里,会舒坦不少。
他告诉我们,自己手下被掺了很多沙子,这些沙子,又何尝不是他自己乐意和放纵的结果呢?”
“哦?”
“人,是会变的。”
“我是不会天真地认为,他是因为我,而变的。”
“其实,是有可能的。”苟莫离说道。
公主看着苟莫离;
苟莫离微微欠身,
道:
“人的心思,只能把握,却不能猜透,尤其是,当他知道,咱们在猜他的心思时。”
“夫君愿意让我出面做事,是怕我在家太闷了,但我清楚,夫君不会允许,我以这种方式做事。”
“夫人放心,我们也不会允许的,因为,主上的声誉,高过一切。不过,既然要做事,就必不可免地会担待上一些干系,会被捕风捉影。”
“这个,我知道。”
还有句话,苟莫离没说,那就是,那一晚,他看向屈培骆,感觉,屈培骆似乎更愿意去做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
不是说他有多爱公主,
婚前见了两面而已,哪里可能爱得死去活来的。
但史书上,如果这样写他,似乎,还能让他好受一些。
“屈培骆,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用?”
“夫人应当知道我的身份的。”
“是。”公主点了点头。
“连我都能用,屈培骆,又算什么?”
“嗯。”
“经此一下,范家的势力范围,才算是得以彻底撑开,不至于再继续被限制到范城和蒙山一带。屈培骆的人马,可以和范家的势力,更有效地结合,让楚国那边的布置,竹篮打水一场空,且还彻底糜烂了这边的局势。
这么做的目的,
就是以后燕楚再启国战时,战火不至于瞬间就烧到范城,范家,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和转圜余地,等到我侯府的支援。
这颗钉子,算是钉实了。”
“苟先生,你就笃定,我皇兄不会吃了这个亏后,大动干戈?”
“主上曾说过,楚国皇帝陛下,比我的姓,更苟。”
“呵呵。”
外围,
随着一支三千余人的楚军正规军出现,军寨外的战事,逐渐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然而,
就在这时,
北方忽然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
一支全身精良甲胄的精锐晋东铁骑,踩着整齐的韵律,缓缓地出现。
大燕黑龙旗,
平西侯府的专属双头鹰旗,
迎风招展。
人数,也不多;
大家都在克制着,默认,这块摩擦区域,只是小打小闹。
只不过,那边是三千楚卒,
这边,是三千铁骑!
领军的,
正是梁程!
公主有些诧异,
问道:
“梁将军,居然亲自来了?”
公主清楚梁程在侯府里的地位,自家丈夫,可谓是将军权大半,都交给了他。
苟莫离点头,
道:
“其实,北先生事先给京城里的主上,去了一封信。”
“夫君知道我来楚国了?”
“是的。”
“那夫君回信里怎么说?”
“主上的回信是:
让夫人,
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