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皇残忍地说道,再度将钉剑贯穿进旧教皇的体内,用力地拉扯着。
“人怎么会在这种环境下存活呢?又怎么能承受这痛苦不死呢?”
“羞辱一位圣徒最残忍的莫过于将他也变成自己最为厌恶的东西吧。”新教皇说着将头靠近了他的耳边,轻声说道。ii
“恭喜你,冕下,你已经成为怪物了。”
旧教皇的动作呆滞住了,它缓缓地捂住了双眼,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不知道它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新教皇站了起来,举起提灯,光芒将旧教皇身后的事物也映亮了,那是一望无际的血肉,它高高的拱起,宛如小山一般,而这小山之上有着数不清的躯体,它们大多已经死去,少部分也失去了意识,变成了一具活着的尸体。
这血肉的小山与地面结合在了一起,血肉填满了整个井底。
弥撒亚级收容物,被冠以利维坦之名的妖魔。
新教皇此刻正站在一头史上最为庞大的妖魔身上,它从坠入进井底的污秽中诞生,在近千年里不断的生长,占据了整个地下。ii
没人知道它的具体形态,直至今日它也在缓慢地生长着,这是所有罪孽的结合体,万幸的是它没有自我的意识,与普通妖魔的嗜血疯狂不同,它甚至没有生物的本能,只是静静存在在这里。
利维坦也不是它的具体称呼,而是福音教会内对于所有大型妖魔的称呼,不过这样的妖魔出现记录,在历史上也寥寥无几。
“永生的感觉很不错吧,它活了有千年之久,而不出意外的话,你会和它共生在一起,直到下一个千年之后。”
新教皇看向旧教皇,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它的下半身早已与血肉融合在了一起,井底就像个巨大的消化道,将那些被遗弃的污秽吞食。
旧教皇已经说不出话,可紧接着新教皇将一支香烟塞进了它的嘴里,为它点燃。ii
“快享受一下吧,毕竟我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了,在你余下的漫长生命力,可少有能抽到香烟的机会了。”
旧教皇沉默,它就像个石塑一般,不为所动。
新教皇也不在意,他看着那延伸至黑暗尽头的血肉,只感到一阵心悸。
“不过别担心,我们都会敬畏你的,毕竟你已经成为了它的一部分。”他说着。
“权力的感觉真不错,当你站在世界的顶端时,你也知晓了那些更为禁忌的东西,这是我之前怎么也不敢想的,谁会知道那这才是真正的静滞圣殿呢?又或者说心枢之网。”
新教皇用力地踩了踩脚下的血肉,脚下这利维坦妖魔便是所有的源头,那联系所有猎魔人的间隙,便是它,如此庞大古老的躯体,也有着可以容纳无数意识的间隙。ii
他不清楚福音教会是如何做到的这些,不过他们将这种交流系统称之为心枢之网,直接通过间隙以缚银之栓下达指令。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旧教皇缓缓地抬起了头,“我明明把那些知识都毁掉了。”
“可总有遗漏不是吗?”
新教皇又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火光再度映亮了他那狰狞的脸。
“福音教会还真是诡异啊……哪怕我成为了教皇,知晓了那么多的隐秘,可在面对这些东西时,依旧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旧教皇沉默着,而他则继续说道。
“洛伦佐·美第奇,我这次只是来问询有关他的秘密,根据我所收集到的,他在晚年对福音教会的掌控力越来越低,直到不得不隐居起来,紧接着你上任了,你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在暗地里与他继续博弈着。”ii
“《剑鞘条约》是什么?”
新教皇突然问道,而那干枯的身形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它继续沉默着。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其实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新教皇的余光观察着旧教皇的反应,他接着说道。
“洛伦佐·美第奇,他对权力过分的追求,不仅仅控制了福音教会还控制了猎魔教团,可他确实是个优秀的人,天生的君主,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迎来了黄金的时代,这一度堪比我们那百年前辉煌的东征。
他和你很像,但又有些不同,你恐惧死亡,留恋于这欲望横流的世界,而他为了那美好的黄金时代,所以不甘愿死去。”
新教皇一把抓起了那干枯的头颅,目光紧盯着漆黑下的空洞。ii
“洛伦佐·美第奇还活着,对吧?”
过了许久,旧教皇嘴角的扯出了一个看似微笑的弧度。
“他死了,死在了圣临之夜,尸体就被埋在七丘之所中,和历代圣徒们埋葬在一起,你不是很清楚的吗?”
“哦,真的吗?”
新教皇也笑了起来,他玩味地看着旧教皇,接着说道。
“冕下,你是个优秀的守秘者,无论我怎么折磨你,甚至将你抛进这里,你都不曾对我做过任何解答,也不肯告诉我那些秘密……那时你伪装的很好,可现在不同了,冕下,你这个可怜的样子,伪装起来真的很可笑啊……”
新教皇一眼便看破了它的谎言,他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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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下来,而你也清楚这些对吧?或许你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你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死的……你和他曾是对手,但现在却又为他掩饰,是因为这也涉及你,对吗?而能让你对我撒谎的事,想必这与‘真相’有关。”
旧教皇声音有些颤抖,“不……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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