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津州夜晚,竹兰许久没做梦了,一直都是沾枕头就睡着,一觉到天亮,可今个却做了梦。
竹兰在梦里感觉有人在看她,惊慌的坐起来,仔细一看站在炕边的是爹娘,愣住了,屋子里的摆设是卧室,“娘,爹?”
两人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在笑,竹兰疑惑的很,还想说什么,爹娘的身影淡了。
竹兰想要抓住,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抓到,感觉有人说着什么,仔细听着猛的睁开眼睛,看到周书仁担忧的目光,竹兰问,“我是怎么了?”
周书仁长出一口气,“你哭了许久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做梦梦到什么了?”
竹兰心里发空发沉,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记得最后要睁开眼睛恍惚间听到娘说,他们走了,让她好好的,还说能看到她没遗憾了,“爹娘去世了。”
周书仁愣了下,他听过不少这样的事,临走托梦什么的,搂紧了竹兰,“爹娘也是不放心你。”
竹兰心里更难受了啊,她并不是他们的亲闺女,可却这么惦记她,她都不清楚,现代的父母对她出事的反应,明明是亲爸妈,她却融不进去爸妈的家,始终是外人一个,哪怕爸妈对她不错。
可她就显得是多余的一个,阿姨也好,叔叔也罢,客气疏离,笑容就没达到过眼底,“我,我难受。”
周书仁感觉胸前的里衣湿了,哎了一声,杨家二老去世,他心里也难受啊,可听着竹兰哇哇大哭,心里更难受了,这些日子竹兰心里愧疚,一直都压在心里,现在哭出来也好。
竹兰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了的时候,周书仁正在看书,不过从室内的亮度,估计八九点了,坐起身眼睛有些睁不开,“你没去衙门?”
周书仁放下书,拿起手帕,“别睁开眼睛,用手帕敷下眼睛。”
竹兰的确难受,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周书仁道:“今个请假了,我在家里陪你。”
竹兰握着周书仁干瘦的手,心里踏实,“嗯。”
礼州府,周老大和昌智跪在垫子上烧纸钱,他们二人代替的是爹娘,两人心里不仅难受,还担忧,担忧怎么回去和娘说,这回不仅外婆走了,外公也跟着一起去了,一下子没了两位,娘怎么受得住。
今个杨府来了不少人,昌智感觉到有人看他们,一动不动的跪着,他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但是他愤怒,今个是外婆去世的日子,他们来的心不诚,垂着眼帘眼底讽刺。
周老大看着弟弟抓紧了手,皱了下眉头,“昌智?”
昌智松开手没回应,继续烧纸钱,这两日在礼州,他见识的真不少,都拿他当傻子看,以为他好糊弄呢,他只是不愿意想又不是没脑子,随后沉默了,爹和三哥为了周家一直处在权力圈子,一定也很累吧。
杨竹木长子迎着宾客,等下午了,杨竹木看着两个外甥,还是很欣慰的,他还担忧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