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目内的光泽,却也渐渐暗淡,恢复死寂。只定定望着下方海面,对那蚩尤言语,便仿佛完全未曾听见,也毫不在意。
那毕方见状,却竟是微微一叹。目中破天荒的,闪过了几丝怜悯之色。
却又迅速敛去,向冥河问道:“若有蚩王,此番胜算倒是不少。如今人已凑齐,然则那岳羽,如今何在?”
闻得此言,不止是风波雨师,纷纷瞩目。便连那蚩尤的狂笑之声,也是立时歇止,遥遥望来!
“此时当在天元界,不过待你我去时,只怕已经是晚了一步!这岳羽手掌昆仑镜,一身幻法,更已入巅峰之境。其人踪迹,便连那圣人,也无法测算!”
说到此处,冥河老祖面上,却是首次现出懊恼之色:“之前本座脱困之时,本欲激那后土信符示警,以窥知那岳羽去向。却不意这贱妇,居然未曾上当。待得知晓那血戮天君,出现在那天元界时,已然晚了――”
周围五人,除旱魃之外,都微微皱眉。紧接着,却又见那冥河冷声一笑:“不过诸位且放心便是,那一位另有布置。那时绝不愁此子不至!那时你我,应该还另有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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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广陵山巅,观云殿内。
农易山、青阳子、玉湖以及那宫智、莫君等一众长老,都正分座在殿内两侧。皆是目光呆滞,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
岳羽端坐在殿内深处,而柳月如,却是在一旁静立。面上笑意盈盈,那如水般目光,总是时不时往岳羽望去,异光迭闪。除了崇敬,还有那一丝隐约的幸福之外,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好在这殿内众人,都在怔愕之中,一时竟也无人注意到这异常。
寂静了许久,农易山才渐渐回过神,一声唏嘘:“陛下经历,还真是迭宕起伏,实在是令人心惊!置身这般凶险之境,居然仍能挣扎出头,二百载时光之内,便能称雄北方,力压天庭。农易山实在佩服!”
那旁边众人,虽是未曾说话,面上的神情,却也是深以为然。目光里既是惊喜赞赏,又有着几分心有余悸。
昌冰鸿坐于左首第四位,也是目光定定的望着岳羽。眼神中,却更多的是感慨之意。
当初随他学那阵符之道的小子,如今却终是羽翼已成,翱翔九天,已成了他们广陵宗的擎天大树!
那青阳子却一阵沉吟,许久之后,才一声叹道:“确然凶险!只需一个行差踏错,料算有误,便是身陨之局!老夫远远甫如――”
被众多视线注目,岳羽也毫不觉什么不适,只自谦一笑:“弟子这一身成就,乃是因缘际会。亏得是镇元大仙与那慈航道尊成全,才有今日!”
这番言语,实是发自肺腑。若非万寿山五庄观内,悟道万载,他绝无今日这般的厚实根基。再若无那慈航,将他推上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之位,他岳羽,也不可能掌控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