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法师嘿然一笑,却再不说话,径自是腾空而起,冲入那九霄云外。
云中子微微摇头,又仰望天际。
只见那北面,曾经占据北方小半星域的妖师星宫,已然是彻底溃散,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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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杀鲲鹏,再立天柱么?”
数百亿里之外,同一片星空之下。正有几人,立于那昆仑山巅,眺望着那北方之地。神情各异,却无不是凝然无比。
“北岳恒山?此举等同于修补天地,只怕自此之后,还要更受那天意钟爱――”
“何止如此?此番桃山一战,这血戮天君,可谓是横扫天下!我阐教这一次,真正是把脸丢尽!”
“鲲鹏既亡,那北俱芦洲诛妖降服,当在旬日之间。此子霸业将成,命格已定。这日后,我教该当何去何从?莫非真要舍了那三百万弟子血仇不报――”
慈航只觉脑内一阵抽痛,转首望向身旁,那雍容闲雅,沉稳大气的玄袍道人:“广成师兄,不知师尊那里,可有法旨交代?”
“自玉鼎师兄本体回归之后,师尊便已然闭关!”
那广成子冷冷答道,视线瞥了远处,那孤身站立于一旁,正是神情茫然的杨浩。神情是愈发默然:“不过以我之见,即便师兄出关,暂时也难奈何得了那血戮天君。此子气候已成,开辟北方,再立天柱。功德之盛,已然超越三皇。若师尊出手,也必然要跌落圣位!”
慈航对此是早有预料,不过此刻闻言,却也仍旧是暗觉苦涩。
几位圣人,都无法出手。这世间,能够奈何得了那岳羽之人,又有几位?
再思起几日之前,那人斩杀鲲鹏的一剑。便连心志坚毅如他,亦不由是一阵寒战。
这世间,怎可能有这般强横霸道的剑术?这广陵绝剑,怎能存于世间?
那广成子,似也思起此事,面色是难看无比。
下一刻,却又面容微动,看向身后。只见一道紫金符诏,蓦地破空而至。
一拂袖,将此符招在手内。不过片刻,广成子的眼内,便已浮起了几分愕然之色。
旁边的文殊见状,不由是眉头一挑:“师兄,可是师尊法旨?到底有何吩咐?”
广成子面上,却是一阵青白。许久之后,才将那符诏,收入袖内:“师尊有旨,令你等与那血戮天君有关几人,立刻下山。行那救苦扶危之事,杀劫起前,不得懈怠。最好是千万年,如一日!”
慈航文殊,不由是一阵面面相觑,满面都是错愕之色。
前者目内,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隐透锐泽:“师尊之意,是我与文殊,可能在杀劫之中身陨?”
“我亦不知!这符诏之内,并未明言。只说是为应对那天命剑,我等需得积累足够功德。不过――”
广成子迟疑了片刻,才神情复杂地再次开口:“师尊之意,虽是隐晦。不过言语之间,却也有些暗示。天数已变,便是师尊,也难护得我等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