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掌充当飞机摆出大仰角和大侧滑的姿态,道,“飞机在这种姿态下发动机是最辛苦的。打个比方,发动机在高工况工作,车子本该狂奔起来,但是这个时候刹车是踩到底了,轮胎迅速达到摩擦力的临界点形成了烧胎现象,这个时候发动机的痛苦就可想而知了。”
牛军微微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么说传言是没有错的,师兄他开飞机费发动机。”
“费和废还不一样,前者搞搞大修还能用,后者直接就报废了,这个是相当贵的,一架飞机那么多部件就发动机贵。”易小易说。
牛军辩解道,“师兄也是为了工作。”
“总是要有个度的嘛。”姚思雨笑着说了一句,发现牛军脸色冷了下来,立马闭上了嘴巴。
哎人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在兵工厂工作和参军不存在很多的不一样,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与地方的沟通联系很少,对社会的一些发展和变化在了解上是有一定的延迟的。姚思雨算是好的,技术联络处还能到处跑跑,易小易这一类技术工程师就惨了一些,根本想不明白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看脸了,社会价值观变得这么肤浅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了?
总装的首长热情洋溢的压轴发言结束了,他向薛向东进行了授装,宣布二十四架歼-11B重型制空战斗机正式入役。
薛向东随即下达了返场的命令,早已经飞行着装完毕的鹰隼大队的飞行员们起立戴上飞行头盔。
“首长,再见。”薛向东向总装首长敬礼,分别向其他人告别,随即戴上飞行头盔跑到队伍前面。
他面色严肃地扫视着兵们,看着崭新的新式战机们,情绪控制不住的激动,他沉声说道,“我叫薛向东,一九六二年生,山东人,一九八零年参军入伍,一九八一年七月十一日放单飞,到今天为止整整飞了三十年。在这里三十年来我自问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对得起头顶的军徽,对得起党和人民。同志们,与你们并肩作战我深感荣幸。我来了,未来是你们的,我希望你们始终如一不忘初心坚定地朝着强军的目标展翅高飞。我薛向东,为能担任你们的指挥员感到骄傲和自豪!”
“登机!”
他下达了登机的命令。
所有飞行员齐刷刷的登机。
薛向东是聂剑锋的后舱飞行员,随聂剑锋一起登机。知道薛向东老花的只是李战,李战肯定不会往外说的。薛向东向他提出来要随部队飞回去,李战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这大概是大炮旅长最后一次飞行了。李战的本意是让薛向东独自驾机的,但是薛向东要求坐后舱,这无疑更加安全了。于是李战就让聂剑锋带旅长飞,有聂剑锋这个老司机在旅长就权当飞行旅游了。
只是登机前薛向东的这一番话让李战等人心里犯了嘀咕。大炮旅长这是怎么了,要死要活的,也许是因为老花了要停飞了心生感触?飞了三十年,突然的要离开最爱的飞行谁都会接受不了,于是李战就理解了。
可是,薛向东要求随部队飞回北库战训基地的时候对李战说他要做一件过分的事情。李战想,隐瞒了老花参加返场飞行的确是有些过分,可他只是后舱飞行员,有聂剑锋在一点问题都没有。
总而言之李战准备登机的时候感到不太踏实,不由的在登机梯上停了下来往聂剑锋和薛向东那架歼-11BS看过去。聂剑锋已经坐进了前舱,薛向东还踩在登机梯上,仿佛感觉到了李战在看他,他停下来脚步看过来,隔着三十多米的距离,薛向东那爽朗的声音冲李战说道,“李战,你小子记得好好搞!好好搞!”
薛向东居然主动向李战敬礼,而后再不看李战一眼,坐进后舱里之后俨然就是专注准备飞行的架势。
李战嘀咕一句,“大炮旅长这又是抽什么风?”
十八架歼-11B和六架歼-11BS依次滑出,在滑行道上排成了整整齐齐的纵队。空军航空兵第101航空旅歼-11B机队的第一次大象漫步出现在沈霍伊飞机厂的外场上。全部满油状态的歼-11B和歼-11BS战机群缓缓的向跑道起飞线开过去,四十八台太行航空发动机的轰鸣声笼罩了整个外场。
塔台下达了起飞命令。机队开始以双机编队起飞的方式连续起飞。
“下雨了。”牛军感觉到额头有些冰凉,举头望天看到了淅淅沥沥的雨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西边远处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使人感到很压抑说不来的难受。四周仿佛安静下来,连航空发动机的轰鸣声都似乎消失了。雨线逐渐密集起来,远处排队起飞的战机变得模糊起来,但是起飞没有停止,一批两架一批两架升空迅速隐入云层之中,消失在西边。
老天爷哭了,他因何哭泣,为谁哭泣。
地面上的人们都没有动,都在原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战机起飞,直到所有战机全部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