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成亲卫,佩带面甲的杨广一听,面色发黑,好想一巴掌拍飞孔颖达这家伙。
孔颖达尤自不觉的继续说道:“此之种种例子,印证了‘国虽大,好战必亡’之言。然本朝,自圣上入主冀州以来,战争不停,却为何越打越强,这又是何故?”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这话说得非常好,汉武帝、隋武帝之所将繁荣盛世打穷,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战争的真谛。而朕懂了,所以越打越富。”
杨侗好笑的看着一边的杨广,继续说道:“一支十万人的军队,需要几十万名民夫搬运粮食,一石粮食到达战场顶多只剩下一斗,若是战争发生在偏远之处,连一斗都不足,另外九斗被民夫吃了,如果被敌人断了粮道,甚至全军断粮,被敌人歼灭个干净,这样一来,损失的不仅是军队、粮食,还有几十万人民夫误了农时,几场仗下来,国库空了,百姓又因为搬运粮食,使田园荒芜,缴不上税赋,但历朝历代皇帝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管照田收税,根本没有想到百姓脱离了田地,无粮产出,如果下面又有贪官污吏中饱私囊,百姓自然就没有有活路,造反还有条生路,不选择必死无疑,因此只能铤而走险。”
“而朕打仗,始终将战争开销转嫁到敌人身上,国库不但不会空虚,反而获利无数;百姓也不用多交一斗米,反而因为大胜之中获得朝廷赠送的牛马,从此过上好日子,他们不会反对战争。如果战争不是为了占领对方的领土,就要对它进行严酷剥削,以敌之财养己方之军民!突厥如此、吐谷浑如此,倭国亦然。”
“朕以为‘国虽大好战必亡’指的主要是民生、钱粮方面,与军队和战争的本身并不大。如果战争不能获得战后红利,那就变得毫无意义。简而言之,战争跟经商差不多,你不赚就得亏本。而朕运气好,这些年从来没亏本过。”杨侗很是得瑟的说道。
全场顿时安静了。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向来以礼仪之邦自诩,讲究以理服人。而杨侗的话,无疑是有些离经叛道!
但这是隋朝,一个深受胡人思想灌输的时代,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强烈共鸣。
“圣上所言极是,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该以铁血雄师来教化他们。”
“这些蛮夷,一向视我中原人为肥羊,一旦中原势衰,边境百姓面临的就是悲惨的荼毒。”
“对蛮夷,我们不能再犯以前的错,决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
“……”
“今天这些话,若是落到一帮伪儒耳中,定会说我大隋穷兵黩武。”说这话的孔颖达很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与洒脱,他信奉的是真正的儒学,奉行的策略是包容一切、吸纳一切,兼容并蓄砥砺前行不说,还允许农学、算学、工学、医家、兵学等等学说存在,算是一个异类。
杨侗哈哈一笑:“边疆长城是进攻的后盾,是在保证己方百姓不受袭扰的前提下,无后顾之忧的纵兵域外,决不是关押大隋君臣的牢笼。我大隋绝不能固步自封,举国上下要始终怀有进攻之志,打垮了突厥、高句丽,还有西域诸国,西域之外还有很多国家,我们知道东方的大海之中有倭国…谁又知道倭国之东还有什么国家,大隋之南是林邑,林邑之南谁又知道有何国家?西南方向有天竺,之后又有什么国家?现在谁都不知道,只有一一征服、一一见证,才能见识到全新的一方天地,所以,武将绝对不会陷入站在功劳簿上吃老本、无仗可打的窘境。”
“好!”
全场发出一阵哄动。
杨广亦是悚然一惊,侗儿今天这些说得相当好,眼界之宽,比所有臣民都要长远啊!
何止是臣民?
即便是他杨广,以前不也是被当时的繁华迷失得沾沾自喜了吗?若非尚有门阀世家挡在大隋传承的道路上,需要他去将斗垮,恐怕他也会心满意足的自我关闭在紫微城中舞文弄墨的享乐帝王人生了。
正在杨广感慨万端之时,只听杨侗声音再次响起,“孟子云: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我们作为大隋这艘大船的舵手,万不能举步不前,请诸君务必以身作则,永远保持锐意进取之心,倾力打造震古铄今的赫赫帝国,让我君臣之名流传万世!”
武将们只听得热血沸腾,只觉得一股热血自心底涌起,直冲脑际!满脸狂热的望着神采飞扬的杨侗,
高吼道
“大隋流传万世!”
“大隋流传万世!”
“……”
杨侗带着文武百官参观金银塔,且说这么多话,绝非无因。朝中大将都以为来年是统一之年,个个都想参与这场‘最后战役’,执此心态的将军们一旦到了战场之上,会有着用一场辉煌战绩来当自己武将生涯中的‘谢幕’之作的心思,从而犯了贪功冒进、轻敌大意之大忌,他们为了取得局部的个人功劳不顾全局,让友军和朝廷为他的行动负责,结果自然得不偿失。
而没有参战的人,心里更加不好受。
他将这些人带到这里,一是让大家知道大隋统一天下只是起点,而不结束,以后,有的是立功的机会,没必要争一朝一夕之功;二是灌输大隋所占之地并不是天下最富饶的概念,让他们知道大隋之外遍地黄金,培养起大家猎奇探索之心,以使子孙后世的目光瞄向外面,而不是始终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待到场面平静下来。
杨侗指着身边一座金塔说道:“世人常常追求十全十美,然而从来没有人能够得到,‘九’乃是数之极,朕有九塔足矣,若是过于贪心,恐遭天妒。朕便将十中之一赐予诸卿!”
众人都是震惊的看向杨侗。皇帝深谙刑赏之道,赏罚分明、施恩有度!他这一开口,就是把一座金塔赐了出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赏砖板一块,以作一年辛苦之嘉奖!”杨侗笑着说道,“诸位拿回去当戒尺,哪个孩子不听话,赏他几砖板。”
“谢圣上!”
众臣躬身一拜。
“塔摆得好,朕见到了!”杨侗看向一边的老宦官杨朝,说道:“除了这一座金塔,余者都收入内藏库,修罗卫帮忙。”
“喏!”
阴明月和杨朝躬身领命。
“许卿!”
“臣在。”许敬宗连忙走了过来。
“你打算入朝为官,还是继续担任海军第二舰队行军长史?”
“禀圣上,微臣愿意继续担任行军长史!”许敬宗心知朝中能人无数,自己在帝都没多少发挥的空间,反倒是在海军第二舰队,乃是灵魂般的存在,只要在立下足够功勋,名气权势自然会接踵而来,那时入朝为官亦是不晚。
“好!你一路辛苦,休息一段时日,年后再去长山群岛,你们以大长山岛为后勤,夺下佐渡岛为前沿阵地,逐步向倭国靠拢。等国内事毕,朕会加派军队。”
让倭国的钱,变成大隋的钱是杨侗征服天下所走出的重要一步,只要金银充足,便可执行金本位、银本位,从而令天下财富疯涌入隋。
“微臣等定不负圣上重托!”
许敬宗激动得脸都红了。
他对冠名郡县之事十分热衷,听圣上之意,以后恐怕会是全部占领倭国,如果能有一个‘敬宗城’、或是‘敬宗郡’,青史留名不在话下,此生无憾了!
“知道这个佐渡岛吗?”
“禀圣上,佐渡岛远离倭国本土,因为它太穷,人也少,岛上多是山石、良田极少,自古为倭国贵族的流放地,臣等便是以此岛为前沿阵地的。”
“巧了!”杨侗兴奋的说道,“朕告诉你,这座岛的大山脉之中埋藏着倭国最丰富的金山银海,如果人手充足,一年采到四五万斤黄金都不成问题,金银就更多了。朕会派一些工匠跟你去找矿。找到矿藏之后,只管抓倭人去挖矿,怎么折腾朕不管。嗯,朕加派三万奴兵与你们,封来弘为沧海都督、你为行军长史,驻地就是这个佐渡岛。莫让朕失望。”
杨侗虽然知道佐渡岛上必然有金矿,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岛,矿藏到底在哪里就不知道,只能多派人手过去。据他所知,这个佐渡岛最兴盛时期,每年大约可以掘出将近40吨的黄金,白银就更多了。既然倭人都是禽兽,那就更禽兽的奴兵去对付他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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