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李少游、向训以及马全义恭候着。
闻问,李少游主动答道:“禀官家,许州职吏,有罪嫌者,已被臣与向将军尽数擒拿,算上那几名县官,共计有三十二人。眼下尽数收监于州狱!”
刘承祐微微一叹:“这是将许州官场,给一网打尽了啊!没有引起动乱吧!”
“请陛下放心!”向训稳稳地接话道:“事前,末将已派军戒严全城!”
“许州牙兵呢?”
马全义一开口,就给刘承祐一种安心的感觉,说道:“在州之牙兵,共计两千三百余卒,已经被控制,一应将校指挥,尽数擒拿。杨虞侯已率铁骑军,奔赴下属诸军各县,擒将拢卒!”
“你们做得不错!”刘承祐稍微思吟几许,说:“朕还是那句话,务必保证城内外稳定!”
“是!”
“官家公正无私,大义灭亲,只消将公审皇叔的消息传出去,这民心也就安定了,许州士民必定欣喜忘忧,高赞官家英明!”
这等话,也只有李少游敢说了。
“退下当差去吧!”刘承祐抬手。
“是!”三个人齐声应道。
“表哥!”
“臣在。”
刘承祐吩咐着:“郭枢相那边,你也去帮帮忙!他开堂审案,你也在旁,替朕听一听,看一看!”
脚上像生了根一样,刘承祐站在窗前,眼睛都不怎么眨,赏着庭院内的夜景。月色很淡,灯光很黄,视线不够清晰,但清风吹拂下婆娑树影依稀可见。
原本以为,以刘信的性情,威胁在前,或许会有些过激的反应,刘承祐这边,也做好了充足的应对准备。然而结果看起来,他终究没把走窄的路彻底拐向死路。
......
太后寝居,刘承祐夜临见礼。
李氏似乎料到刘承祐会来,还给他备了点吃食,问:“听说你把刘信拘起来了?”
刘承祐回答着:“不瞒太后,御史赵砺,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向朕弹劾皇叔。朕不得不秉公调查,以孚人心!郭公处事,向来公允,断然不会冤枉了皇叔!”
“在我面前,官家就不必说这些冠冕之辞了。”见刘承祐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李氏凤面严肃,直接点破话题:“那赵砺我在内廷也听说过,虽以敢言直谏闻名,但岂敢那那样的场合,纠告刘信?”
刘承祐手顿了下,将手中缺了个口的饼放回餐盘,拿起手帕擦了擦手,迎着太后的目光,嘴角露出一点苦涩:“果然,瞒不过太后眼睛,也瞒不过那干朝臣的眼睛,甚至于,连皇叔的眼睛,都瞒不过!”
李氏说:“官家欲行名正言顺之事,何以‘瞒’字言事?”
“如今这世道,想要名正言顺地办件事,可不容易啊。尤其是,此万难之事!”刘承祐语气中满是感慨。
李氏看着刘承祐:“我也不问你其他了,你打算如何处置皇叔?”
眉头微紧,刘承祐吸了口气,左顾而言他:“赵砺所举皇叔所犯罪行,民怨极深。”
“你打算如何处置皇叔?”李氏再问。
感受着这娘亲嘴里的逼迫之意,刘承祐顿了下,仍旧平稳地回道:“朕委以郭卿全权,还需看他那边的讯问结果,依法处理!”
闻其答,李氏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