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刘皇帝的心里,对于完颜女真北上的结果,还算可以接受,室韦人显然是受到重创了,女真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论过程如何,结果还是很符合他心意的,至少不他的初衷。
不过,大汉臣僚们的建议,他还是听进去了的,对于东北将来的走向,也有了更多的思考。搞平衡什么的,似乎确实不适合大汉,也没有那个必要。
当然,在朝廷明确下一步政策方向之前,继续挑动部族纷争,让其内耗,仍旧该继续进行。各族越是虚弱,对朝廷则越有利,这是显然的。
......
“臣参见陛下!”徐王刘承赟入殿参拜。
刘皇帝正聚精会神地练着字,闻声抬眼,见着徐王,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朝他招手:“赟哥快免礼,来,看看朕这副字写得如何?”
刘承赟近前,装模作样地鉴赏一番,然后很是自然地吐出一串恭维之词,对此,刘皇帝自然开怀不已。
让人家鉴赏,不就是听好话的嘛,哪怕是赤裸裸的恭维。当然,刘皇帝的字,还是有点水平的,但水平究竟如何,就难说道了,至少,师承已故书法大家杨凝式。
放下笔,招呼着刘承赟到一边坐下,内侍奉茶,刘皇帝看着他问道:“赟哥,朕这里,你可是稀客啊!有空,该多来的,陪朕说说话也好!”
“是!”刘承赟陪着笑,异常恭顺小心,心里却没当真。连雍王刘承勋这个亲兄弟,都不敢跑得太勤快,何况他这个事实上的堂兄弟呢。
“臣此来,有一事相禀!”刘承赟很快谈及正事。
“说吧!”刘皇帝态度温和。
刘承赟陪着点小心,低声说道:“钧哥来信,说他身体有亏,难堪政务,希望能够回京休养一阵。”
闻言,刘皇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下,方才明白他指的是刘承钧。近些年,刘皇帝提拔了不少宗亲到地方任职,刘承钧这个堂兄弟是比较有代表性的,这些年,一直在岭南任职。
听其来意,眉头下意识地蹙起,道:“若是如此,直接向吏部陈情,朝廷岂能不体恤,怎么找过你,通过你来禀报?”
刘皇帝话说得平淡,但言语中透露出的少许怀疑态度,让刘承赟也不由心头微惊,踟蹰几许,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这话。
刘承赟也没想到,刘皇帝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上边,同时,心中默默叹息,刘皇帝对他们这些宗室,严厉依旧啊。
比起刘承赟心情的沉重与复杂,刘皇帝想得则更多了,他觉得,刘承钧有这样的举动,还是自持宗亲的身份,是一种渴望特权的表现。甚至怀疑刘承钧是否真的身体有毛病,只是托辞想要离开岭南,回到京城。
心里这么想,面上则恢复了云淡风轻,看着微微垂首的徐王,微笑道:“不过,既然赟哥都出面了,朕总要给面子,让他写份奏章,递交吏部吧!既然身体不爽,那就好生养着吧,什么时候养好了,再行安排!”
“是!”刘承赟头埋得更低了,他隐约领会到了刘皇帝的意思。
显然,对于刘承钧直接找到自己,刘皇帝是有所不满的,而结果则是,同意抱病休养,但是,什么时候休养好,却不是刘承钧所能决定的了,那得看刘皇帝的意思了。
也许,就要养到死!而一想到这些,刘承赟的心情顿时沉重了,也不由得懊悔,自己还是失之轻率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些年,刘皇帝对宗亲们放宽限制的态度给迷惑了。从此事就可以看出,刘皇帝在启用宗亲们为官任职,用以巩固刘家江山的同时,从没有想过要给他们超出一般人臣的特殊待遇。
而他们这些人,除了姓刘之外,与大汉朝廷内的官僚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至少在刘皇帝眼中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