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直到十五。
寇季一直都在府上待着。
十五当日。
果然如同赵润所言,交子铺开张,名字叫做八方。
也不知道是八家的斜意,还是取八方迎财的意思。
八方交子铺开设当日。
幕后的东家们效仿寇季当年的故智,将一车车的铜钱,大鸣大放的拉进了汴京城。
一瞬间,全城轰动。
赵润和王安石依照寇季的吩咐,将寇季手里的一百三十万贯钱,尽数存了进去。
拿到了交子。
寇季看过了八方交子铺发行的交子以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此事。
八方交子铺的交子,是照着一字交子铺的仿制的。
除了用墨比一字交子铺的差以外,其他的跟一字交子铺的别无二致。
寇季看完以后,只是简单的给了一个评价。
“找死!”
八方交子铺发行的交子,面额很大。
上面盖有印信,但是却没有密语。
一字交子铺当初为了给战场上的将士们发放俸禄,为了给战死的将士们的遗孀发放抚恤,所以取了密语。
八方交子铺就照本宣科,也取了密语。
一字交子铺的交子模板十分精细,仿造起来非常困难,更重要的是用墨与众不同,其用墨调配,目前只有寇季和四个哑奴知道。
别人根本仿制不出一字交子铺用的墨。
所以一字交子铺也不怕别人造假。
可八方交子铺的交子,寇季只是瞅了一眼,就知道是如何印刷出来的,用的什么墨。
虽然学着一字交子铺,用了多层叠加印刷。
可在寇季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寇季觉得,要收割八方交子铺不是太容易,所以就没有再搭理八方交子铺,准备任由其发展。
等到养肥了以后再收割也不迟。
寇季之前还想用一点高明的手段,只是看到八方交子铺这么蠢,他就决定用简单的办法收割八方交子铺。
寇季在等八方交子铺养肥。
赵润却急的天天在寇季府上转圈圈。
时间一晃,到了二月。
两个好消息传到了寇季耳中。
“先生,除了江南,剩下的地方的商税收税权,已经差不多都拿回来了。”
竹院的书房,范仲淹笑着对寇季道。
经过了小半年的忙碌,范仲淹清瘦了不少,眼中带着不少血丝。
寇季看着范仲淹,道:“江南的商税收税权,你就交给包拯,相信包拯会为你处理妥当。”
范仲淹笑着点头道:“已经知会过包拯了。包拯说年末的时候就能拿回来。”
寇季点点头道:“税票推行的如何?”
范仲淹坦言道:“虽然有些磕磕碰碰,但比起民间那些豪门大户而言,相对会公正一些,没有其余的苛捐杂税,所以百姓们还是比较认可的。
推行的也十分顺利。”
寇季笑问道:“这么说税务司由暗转明已经不远了?”
范仲淹郑重的点头。
寇季笑着道:“那商律也该推行了。”
范仲淹一愣,追问道:“先生和官家已经商定了商律了吗?”
寇季笑着点点头。
范仲淹再问,“什么时候拿出来?”
寇季神神秘秘的道:“还差一个契机。”
范仲淹疑问,“什么契机?”
寇季哈哈笑道:“一个官家一怒之下改商律的契机。”
范仲淹沉吟着道:“大概得多久?”
“快了……”
“……”
范仲淹点点头,没有再细问,他对寇季道:“前些日子苏洵给学生来信,说是他近些日子就回京,先生可知道?”
寇季点头笑道:“苏洵再任上立了不小的功劳,将渤海府打造成了一个富庶之地,官家作主将其调任回京。”
范仲淹迟疑道:“苏洵此前跟学生说过,他想在渤海府多任一任,稳固一下渤海府富庶的根基。
先生应该知道此事,为何突然将他调回?”
寇季笑道:“此事是官家亲自做的主,看得出来,官家十分欣赏苏洵,觉得他是一个干吏。
前去接替苏洵的是一个干吏,别的不会,就喜欢用萧规曹随的手段。”
范仲淹皱眉道:“那就是不作为啊……”
寇季摇头笑道:“现在渤海府就需要一个不怎么作为的官员。若是派遣一个能干的去,还不将苏洵辛辛苦苦建立的渤海府改的面目全非?”
范仲淹哭笑不得的道:“没想到不作为也有好处。”
寇季笑着道:“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用处,具体就看用在什么地方。”
范仲淹苦笑了一声,赞同的点了一下头。
范仲淹陪着寇季又聊了一些有关税务司的事情以后,就离开了竹院。
半个月后。
苏洵应召入京,带着一大家子人,风尘仆仆的。
到了汴京城以后,去吏部交了旨,去户部领取了朝廷配发给他的宅子,将家人安顿好以后,赶到了竹院里拜会。
“学生苏洵,见过先生……”
书房里。
苏洵躬身拜见。
寇季上下打量着苏洵,感慨道:“瘦了,也黑了。”
苏洵直起腰,笑容灿烂的道:“学生守在海边,每日风吹日晒的,自然是又瘦又黑。”
寇季再次开口道:“也成熟了……”
短短几年,苏洵已经从昔日那个跳脱的小家伙,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
寇季看着他,有些唏嘘。
苏洵笑着道:“先生面前,学生永远是个少年。”
寇季摆了摆手,让苏洵坐在了他身旁,又吩咐人上了茶水。
寇季询问了苏洵许多在渤海府的任职的见闻。
苏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聊完了渤海府,寇季就笑着问道:“听说你家中出了个神童,四岁就能作诗了?”
苏洵哭笑不得的道:“只是在贱内的教导下,识了一些字,七拼八凑的喊了一首五言。不堪入目,毫无美感,根本算不得什么诗。”
寇季笑眯眯的:“回头带过来我瞧瞧。”
苏洵先是一愣,随后眼珠子一转,有些激动,又有些兴奋的道:“先生要收小儿为徒?”
寇季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是我学生,我再收你儿子当学生,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苏洵笑容灿烂的道:“学生是门生,小儿是弟子,不一样。”
寇季哭笑不得的骂道:“为了让你家那个黄口孺子拜到我门下,你这种恬不知耻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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