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坐在床榻上,拧着眉头在细思。
他没料到辽皇耶律隆绪会这么狠,招揽不成以后,就果断向他出手。
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更不是一个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
辽皇耶律隆绪抛向了大宋朝堂上的那个阳谋,他其实并不在意。
只要他祖父一日不倒,辽皇耶律隆绪就算把阳谋塞满了大宋朝堂,他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真正担心的是那个和亲的公主。
以她的身份,嫁到了大宋,起步必然是一个妃位。
若是能讨得刘娥、李太妃欢心,一个带字的妃位,又或者是类似于皇贵妃这样尊崇的妃位,也未必没有机会。
以寇季的身份,以及他祖父的权势,还有他跟赵祯的交情。
纵然他跟后宫的女人有染,只要地位不是很高,都能周旋一二。
可是跟真正册封了的妃嫔,又或者皇贵妃有染,那可就是大事。
要是闹到了举国请诛他的时候,寇准和赵祯也未必护得住他。
寇季想到此处,微微捏了捏拳头,咬牙道:“我以为你只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却没料到你居然是一朵食人花,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你既然想弄死我……那就别怪我先弄死你……”
“……”
寇季心里暗自发着狠,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纵然他弄死了那个和亲的公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嘴在辽皇耶律隆绪身上长着,他还不是想说和亲的公主是谁,就是谁?
昨夜耶律赛哥那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有人钻进过寇季的帐篷。
可具体是谁,除了寇季、辽皇耶律隆绪、和亲公主、耶律赛哥外,没人知道。
只要辽皇耶律隆绪封了耶律赛哥的嘴,话还不是由他说?
纵然寇季弄死了和亲的公主,辽皇耶律隆绪立马能弄出第二个来。
除非寇季把所有耶律氏的女子全部弄死,不然辽皇耶律隆绪总会能弄出第二个来。
然后再把寇季和和亲公主共处一夜的事情放出去。
虽说寇季什么也没做,可这种花边新闻是最难掰扯清楚的,偏偏又是传播的最快的一种。
真要传的天下人皆知的时候,寇季纵然有一百张嘴,那也说不清。
比如大名鼎鼎的欧阳修,就是栽倒在花边新闻上的。
欧阳修仅仅因为侄女张氏投靠到了他门下,他随手写了一些骚包的诗词,就被人拽住,说他跟侄女有染。
当堂对持的时候,他侄女张氏一口咬定,说欧阳修跟她有染。
欧阳修极力辩解,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甚至还因此被挂上了恋童等头衔。
甚至还有人作《醉蓬莱》等词讥讽他。
这种事情就像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纵然你在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
人们总是喜欢往坏坏的地方想。
所以,寇季要解决这个麻烦,单单是弄死和亲的公主,那是远远不够的。
他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不然他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这个麻烦。
想要彻底的解决这个麻烦,就必须从根子上断绝这件事。
那就是破坏和亲。
让和亲无法顺利的进行下去。
“破坏和亲?”
寇季有了主意,眯着眼在思量。
如何能做到尽善尽美。
不仅要破坏了和亲,还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辽国身上,让大宋站在正义的一方。
寇季一直思量到了夜幕降临以后,才思量出了一个大体的头绪。
原本他打算继续细思的,只是夜幕降临以后,营地里又变成了喧闹一片。
甚至比昨夜还热闹了三分。
歌声、惊叫声、大笑声,还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此起彼伏。
吵的他根本无法细思下去。
寇季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又睡不着。
他在帐篷里转了几圈,沉吟了许久,踏出了帐篷。
帐篷外的喧闹声,远比他在帐篷内听到的要大。
辽国的男男女女,以及那些各部族的男男女女,玩的很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