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伸手剁手,伸脚剁脚。
别说是亲娘舅了,就算是亲兄弟,该下狠手的时候也不能留请。”
寇季眉头下意识的皱成了一团,“你的想法有些偏驳……”
曹佾笑着问道:“自古以来,皇家不都是如此吗?你心怀仁义,别人却是虎狼之辈,最后身死道消的只能是你。
太祖皇帝死的不明不白,你又不是不知道。
太宗皇帝和赵普炮制出了一个金匮之盟,越描越黑。
魏王也死的不明不白。
武功郡王被逼迫着自杀而亡。
岐王睡了一觉,闭上眼睛就再也没起来,宗室录上只留下三个字‘寝疾薨’。
在此之前可从没听说过他患有什么病症。
大皇爷倒是讲情义,结果不仅丢了皇位,还自焚深宫。
说到底还是八皇爷坦荡一些。
虽然手段拙劣,但是反了就是反了,不做任何掩饰。”
说到此处,曹佾看向了皇宫的方向,幽幽的道:“我情愿他可以无情无义一些。至少这样他才能在那座深宫里活下去。
我曹家如今外封,能帮上他的不多。
所以他大多数时候得靠自己。”
寇季沉声道:“现在的皇家,跟以前不同。”
曹佾讥笑道:“你若是有三个儿子,一起争家产,拔刀相向,不死不休的那种,你帮谁?
你的宠妻宠妾都在背后呐喊助威,你该怎么做?
除非你一刀下去将他们全砍了,不然他们的争斗永远也不会停歇。
到最后谁给你讲情义,还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寇季感叹道:“总会有办法解决此事的,皇家该有一些情义。”
曹佾撇了撇嘴,没有言语。
他觉得寇季纯粹是异想天开。
寇季没有继续跟曹佾谈论这个话题,他询问曹佾道:“你什么时候走?”
曹佾看向了寇季,沉声道:“还有两日。”
寇季点着头道:“下次再见,恐怕得到几年以后了。”
曹佾缓缓起身,郑重的向寇季抱拳道:“希望四哥以后能帮帮那个傻小子。”
寇季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不想参与皇家夺嫡的事情,我只能保证,我还留在汴京城的时候,他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若是离开了汴京城,大宋的一切可就由不得我做主了。”
曹佾爽朗的笑道:“有四哥这番话就足够了。四哥的情义曹某记下了。他日四哥有用得到的地方,曹某万死不辞。”
寇季点点头,没有再言语。
寇季知道曹佾没有说假话,以后真要有事,他找曹佾的话,曹佾绝对不会推辞。
曹佾的情义远远没有刘亨的纯粹。
曹佾的情义总带着一些交易的性质。
并不是他天生性子如此。
而是生在勋贵家里,若是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当成交易,他不放心,别人也不放心。
寇季觉得所有的无情无义,都是聪明人催生的。
聪明人总是想占便宜,所以将所有的人都逼成了无情无义的人,最终留下的只剩下了单纯的交易。
曹佾走的很洒脱。
陪着寇季喝了一顿酒,在竹院住了一晚上后,就坐上了汴河码头上的大船,飘然而去。
下次会面,恐怕到几年以后了。
也许是几十年……
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相见……
古人的离别远比后世要残酷。
往往一次离别,就是永诀。
曹佾离去以后,汴京城还是那个汴京城,满朝文武还是那一群人。
只是寇季门下的学生多了一个。
赵润的亲弟弟赵泽。
皇家起名字就是讲究,赵润是三点水开头,其他皇子也是三点水开头,赵润是单字,其他皇子也是单字。
唯一的区别是,在诸多皇子当中,唯有赵润一个人有爵位。
赵匡胤问鼎天下的时候,定下了一个规矩。
皇子不到年龄,不允许出宫,也就是不出阁。
不出阁就不能加爵位。
唯有出阁以后才会赐宅子赐田,加官加爵。
此规矩到了赵恒手上,被赵恒给破快了一个干干净净。
赵祯如今又重新捡了起来。
为了维护他父皇的颜面,他给嫡长皇子封了爵。
算是将他父皇破坏的规矩,缝补了一下,看着不再破破烂烂。
赵泽只是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娃娃,粉粉嫩嫩的,走路东倒西歪的,似乎随时都能跌倒。
两个嬷嬷、两个宫娥守在他四周,心惊肉跳的看着他在咯咯笑着四处乱窜。
赵泽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追着狄咏的手,一起去摸苏轼胖胖的肚子。
也就是狄咏和苏轼两个年龄跟他相近的人才能接近他。
其他人接近他,他会躲着。
寇季任由三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自己坐在书房门口,一会儿看看书房里正在做作业的王安石、曾巩、赵润、苏景先,一会儿看看门外的玩耍的三个小家伙,十分惬意。
自从寇卉那个混世魔王跟着赵絮去华山拜仙以后,寇季教学的日子就过的无比的清闲。
欧阳修、苏洵、文彦博、包拯等人回京以后,寇季身上的担子就轻了不少。
不用每日里趴在案牍之间。
欧阳修等人会配合着各部主官,将各部的琐碎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只留下一些大事,奏到了政事堂交给寇季裁决。
寇季顺手就扔给了赵祯。
他如今在帮赵祯带孩子,赵祯多忙碌一点也是应该的。
如今欧阳修等人在各部忙着做清查,朝廷的大方向都在清查上。
算是一次朝野上下彻底的清查。
寇季和赵祯只需要在他们清查的过程中,润物细无声的将自己早已修订好的律法按插进去即可。
清查天下的过程中,一些不合时宜的政令导致的错误,就得改,改正的过程就是一个修订律法的过程。
无论是寇季,还是赵祯,他们修订律法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大宋强盛。
他们二人不求名不求利,所以没必要将修订律法的事情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闹的沸沸扬扬的,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麻烦。
在寇季看来,无论是范仲淹等人主持的庆历新政,还是王安石主持的变法。
前期都喊的太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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