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算是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
在礼部侍郎复杂的眼神中。
寇季答应向朝廷献上了活字印刷术,并且会在明年开春的时候,将活字印刷术的一应手艺,传到将作监,再由将作监传给天下。
之所以选择在明年开春的时候献上手艺,也是为了让寇府的印刷作坊借此印刷出朝堂上那些重臣的文章、书籍。
现在立马把手艺献上去,那如何让朝中重臣感到优越感?
没有优越感,他刚讨到的人情,岂不是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寇季献上了活字印刷术这种功在社稷的东西,朝廷也给与了一定的赏赐。
赏赐了寇季一些钱财,加封保州刺史。
刺史在大宋只是一个虚衔,从五品,对地方没有管辖权,也没有相应的衙门理政,更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存粹就是找了一个由头,给寇季多发了一份俸禄。
满朝文武中,顶着刺史头衔的人多不胜数。
也没见谁顶着刺史的名头去治理地方。
而活字印刷术的创造者毕昇,只得到了一个将作监甄官署令的职位,从八品,赏十万钱。
在寇季强烈要求下,朝廷最终决定,在传播活字印刷术的时候,以毕氏活字印刷术为名,传播活字印刷术。
寇季没能帮毕昇争取到进士一样的待遇,也没能帮毕昇争取到大量钱财的赏赐,他唯一能帮毕昇的就只剩下名望了。
在朝廷赏赐了毕昇以后,按理说大朝会也该结束了。
就在寇准准备宣布散朝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臣王钦若,有本要奏。”
只见久不上朝的王钦若,老泪纵横的走出班列,哀嚎道:“臣恳请官家降罪……”
一瞬间,满朝文武的胃口全部被他吊起来了。
这老货久不上朝,也没有去衙门里办差,他能有什么罪过?
寇季在刚才入垂拱殿的时候,看到了这老货。
只是这老货装病装了快半年了,他也没在意这老货。
如今这老货一开口,寇季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赵祯盯着王钦若,满脸疑惑的道:“爱卿卧病在家也有小半年了,朕没听说过爱卿有何错处啊?”
王钦若大声的哭诉道:“今岁吏部核查朝野上下官员数万,升官者,不足百人啊。”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升官者不足百人?
这还了得?
除了寇准等人心里有数外,剩下的官员们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追问,“怎么会如此?”
王钦若哀声道:“是我的过错,都怪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一直卧病在家,所以才导致御下不严。恳请官家责罚。”
王钦若这话听着像是在揽过,可实际上却暗有所指。
百官们又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寇季身上。
寇季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巴巴的笑道:“此事跟我没有关系……”
“怎么会跟你无关?王尚书小半年都卧病在家,吏部上上下下,全部由你掌握。政绩、风评的核查,也是由你主持,出了差错,自然是你的过错。”
有官员当场喝道。
一些得了活字印刷术恩惠的重臣,在这个时候也皱眉道:“寇侍郎,你这么做就有些过分了。往小了说,你是在肆意妄为,往大了说,你是在祸乱朝纲。”
寇季摊开手道:“此事真的与我无关。今年朝野上下之所以有百人升官,并不是我的错,而是诸位大人的错。”
国子监祭酒听到这话,恼了,“朝野上下官员的政绩、风评核查,在你们吏部手里握着,又不是在我等手里握着。”
寇季淡然道:“诸位可记得,此前官家就在这垂拱殿上,交给诸位的升迁名录?”
百官们闻言一愣。
寇季继续说道:“那些官员能否升官,全是由诸位一起裁定的。”
“就算是我等一起裁定了一部分官员无法升官,那也不代表全部官员。”
“对对对,我记得当初官家交给我们裁定的官员名单,不过千人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