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嫣脚下一顿,疑惑的看向她,“来的时候带了棉衣,你为何不穿?”
向家二妹妹憋着嘴,低声道:“我想和姐姐共用一件披风……”
“呵……想得美……”
“……”
……
官道上。
一行人缓缓前行。
寇季如同一只鹌鹑,窝在了毛驴背上,借着毛驴身上的皮毛取暖。
可那冷风似乎跟他有仇,一个劲的顺着他的袖口、领口,往进钻。
寇季缩着脖子,问四周的侍卫们,“谁有多余的皮袄借我一件?”
话音刚落。
七八件皮袄丢在了寇季的身上,把寇季裹了一个严实。
寇季冻的像是条死狗,侍卫们,以及随行的仆人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倒是有多余的御寒的衣物,只是害怕寇季嫌弃,所以迟迟没有开口。
如今寇季开口索要,他们自然不会吝啬。
寇季像是坠落到了沼泽里的人,缓缓的往出挣脱。
还没摘掉头上的皮袄,就听到了一阵阵嘲笑声。
寇季快速的摘下了头上的皮袄,举目望去。
笑声没有了,侍卫们、仆人们,还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寇季裹上了皮袄,环视了一圈仆人们、侍卫们,冷哼了一声。
他随手拿起了一件多余的皮袄,罩在了自己脑袋上,哼哼道:“想笑你们就笑吧,我蒙着脑袋看不见。”
“哈哈哈……”
侍卫们、仆人们,再次笑出了声。
笑声连成了一片。
有人趁机捏着嗓子问道:“小少爷,你是不是跟向家姑娘好上了?”
寇季蒙着脑袋,瓮声瓮气的道:“没有……”
当即,就有人反驳道:“小少爷,您骗谁呢。小人们平日里在府上见到了您,您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根本不会让自己冻着,更不会把自己的披风给别人。
如今你把披风给了向家姑娘,还说不是跟人家好上了。”
寇季脸色一黑,咬牙道:“好上了又怎样,要你们管?”
“小人们倒是管不着。只是小人们听说,向家的姑娘,是汴京城里一等一的美人。小人们平日里没那个福分瞧见,小少爷您刚才可是瞧了个真切,不知道她是不是像传言中的那么美?”
寇季冷哼一声,不屑的道:“她美不美,我没细看,我欣赏的是她的才华。”
“哈哈哈……”
寇季此话一出,逗的仆人们、侍卫们哈哈大笑。
有人更是趁机嘲讽道:“小少爷,您这话就说的虚伪了。去岁的时候,你对人家向家姑娘,爱答不理的。如今却变了口风,还不是看人家长了一岁,长了个头,眉眼也张开了,变漂亮了,所以才变了个态度。”
“好啊,你小子敢嘲笑我。”
寇季不知道何时已经摘下了脑袋上的皮袄,他盯着说话的那人,咬牙切齿的道:“敢嘲笑我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还坐在马车上?还不滚过来给我牵着毛驴?以后毛驴走的慢了,我就不打毛驴,专门打你。这就是你嘲笑我索要付出的代价。”
那仆人赶忙缩着脑袋跳下了马车,裹紧了羊皮袄,凑到了寇季毛驴前,牵起了毛驴的缰绳。
寇季皮鞭甩的啪啪响,不时还会喝骂几声。
像极了汴京城里那些欺负人的纨绔子弟。
可侍卫们、仆人们看的都很清楚,寇季皮鞭甩的很响,可没有一下落在仆人身上。
顿时,他们对寇季这个小少爷,多了几分亲近。
一行人往前行了一里。
到了一座凉亭前。
范仲淹恭候在凉亭内。
寇季要跳下驴背去见他,却被范仲淹给拦住了。
范仲淹对着驴背上的寇季郑重的一礼,“贤弟出征在即,不需要为了范某耽误时辰。贤弟只管前行,范某做歌一曲,为贤弟送行。
愿贤弟凯旋而归!”
寇季也没有矫情,他对着范仲淹拱了拱手,骑着毛驴缓缓往前走去。
范仲淹在他身后,抚掌做歌相送。
寇季听到了背后范仲淹的歌声,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唐朝大诗人李白的那一首《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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