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晃着脑袋,叹气道:“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补救?”
寇季思量道:“此事既然传的满城皆知,刘娥、丁谓、李相,必然会当着官家的面对质。我们要是能赶在他们对质之前,告诉李相,让他死咬住丁谓,绝口不提刘娥,必然可保他性命。
若是能提早见到官家,让官家再一口咬死,说他要清理的奸佞就是丁谓。
到时候,李相说不定连官位也能保住。
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丁谓了。”
寇准愣愣的道:“还能如此?”
寇季沉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寇准缓缓点头,咬牙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你随老夫一起进宫。”
寇季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寇季其实不愿意进宫,因为他觉得李迪的赢面不会太大。
赵恒既然连诏书都不愿意给,那就说明他清君侧的心思,没有那么坚决。
一旦三方对质,赵恒很有可能倒向刘娥一方。
但他见寇准一脸担忧,就决定了陪着寇准进宫走一遭。
说进宫就进宫,祖孙两个也没有迟疑。
当即,寇准坐着小木车,寇季走在他身旁,在一众护卫的护送下,往宫里赶去。
祖孙二人匆匆赶到宫门口,却被人拦下。
拦下他们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宦官。
寇准还是第一次进宫被人拉下,当下就要跟人理论。
寇季却看出了不对,上前就是一脚踹开了那个宦官。
守在金水桥边上的侍卫们,还有皇城上的禁军顷刻间便把手里的长枪大戟,床弩弓箭,对准了寇季。
在皇宫门口行凶,乃是对皇权的挑衅,侍卫们和禁军们可以先斩后奏。
寇季临危不惧,挺身而出,直面那些寒光凌冽的武器。
“我,寇季!天子门生!谁敢伤我?”
侍卫们和禁军们之中,自然有认识寇季的。
当即,有人在城头上喊道:“寇季,念你初犯,我们可饶你性命,速速退去,明日我等禀明皇后以后,你闯宫的罪名,自有皇后定夺。”
寇季盯着城墙上的人,冷声道:“尔等挡我也就罢了,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拦着,连我祖父也不许入宫?”
寇季目光在城头上的那些人,以及金水桥上的那些侍卫们身上一一掠过。
他怒喝一声,“我祖父乃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当朝宰执,皇权特许,可随时出入宫门。尔等拦着我祖父,不许他入宫,莫非是在宫里,勾结叛逆,行犯上之事?”
寇准听闻此言,当即深吸一口气,怒吼道:“尔等竟敢行犯上之举?”
寇季开口还好,寇准一开口,城头上的禁军将士们,以及金水桥两侧的侍卫们吓了一跳。
他们倒是不敢行犯上作乱之举,只是奉了皇后的旨意,把守宫门,除了李迪外,任何人不得出入。
刚才阻拦寇准和寇季的,就是皇后身边的亲信宦官。
却没料到,李迪没到,就撞上了寇准。
寇准一张嘴,就给他们扣上了犯上作乱的帽子。
他们吓的心里直犯嘀咕。
“莫要听寇氏祖孙胡说八道,娘娘在宫里帮官家祈福,容不得打扰。若是被人冲撞了,不仅会折了娘娘的阳寿,也会折损官家的阳寿。
到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吃罪不起。”
被寇季踹翻的宦官站起身,声嘶力竭的尖叫着。
金水桥两侧的侍卫们、城头上的禁军们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负责指挥他们的两位大将军,各自被皇后找理由叫进了宫。
如今没人替他们拿主意,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皇后,一边是寇准,两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两边的命令,听谁的也不行。
宦官见禁军和侍卫们不动弹,以为被他的话吓到了。
当即,他对寇准祖孙喊道:“还不速速退去,莫要冲撞了娘娘为官家祈福!真要折了官家的阳寿,你们祖孙两个的命加起来也不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