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一个刚刚从炉子里精心制作出来,还带着余温的烧瓶,就摆在槐诗的椅子旁边了。
在瓶子里,那一枚狂怒的碎片不断的挣扎着,想要突破瓶身的阻拦,可不论多少次尝试,都只能在瓶子里撞的一团稀烂,然后缓慢的恢复原形。
看上去就好像是在随着乌鸦们的赞歌一同齐舞那样。
分外喜庆。
“赫宝啊,别撞了,妈妈好不容易给你弄一个一居室,撞没了,你出来就只能住归墟里的大通铺啦。”
槐诗托着下巴,端详着他狂怒的样子,好奇的探问:“还是说,你喜欢人多好作伴,热闹一点?
不如我帮你找个室友怎么样?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或者说……稍微奇怪一点的?有需求你尽管提嘛,我又不是什么抠门的人。”
“槐诗!!!!”
瓶子中,赫笛的残片发出尖锐的嘶鸣,“你有本事杀了我!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了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干嘛动不动就死啊杀啊的,多吓人?”
槐诗不以为然的摇头,手里晃鸡尾酒一样晃着瓶子,还顶在手指头上转了好几圈,在无聊的枯坐时光里,随意的说道:“咱俩好不容易凑一块,得多唠唠啊。话说,你最近在地狱里过得怎么样?枯王那边有五险一金么?分不分老婆啊?
看你日子过的这么苦,说不定连餐费补贴都没有,差旅费给报么?
要说还是天文会的福利好呀,你看,就连像你这样的编外员工刚刚入职,也能分到豪华单间。”
在烧瓶的矩阵桎梏里,那一片狂怒的肉块不断的变化出各种狰狞的形状,甚至尝试自杀,只不过在原始咒术的契约束缚之下,却完全无法违背格里高利所设下的秘仪。
要么怎么说同行最盼着死同行呢?别看老牧羊人平时一副嗑瓜子的咸鱼样子,折腾起同行来坏水儿却一套一套的,多的吓人……
据说这还只是试玩版,后面还有正式版豪华版威力加强版黄金收藏版和季票套餐和限量版皮肤呢,不由得让人心生期待。
“放轻松点,朋友。”
槐诗抚摸着手里的瓶子,笑容温柔:“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迷途知返,弃暗投明,为现境的稳定和保卫世界的伟大功业尽一份力。”
“别做梦了,槐诗!”
瓶中的炼金术师冷声嗤笑,“你尽可以玩弄唇舌,怎么样嘲弄我都没有关系,但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任何东西都别想!”
“没关系,这种事情,总要你情我愿。你不乐意,我也不勉强。”
槐诗满不在乎的笑着,只是拍了拍瓶子。
宛如笑摸狗头。
令赫笛心中越发的不安,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实在让人摸不透这个该死的家伙心里究竟酝酿着什么诡计。
可接下来的时间里,槐诗却仿佛忘掉了这回事儿一样,开始忙活起新的事情来。
仔细又认真的检查着铁鸦们送到面前的零件,然后一点点的将它们拼凑成了一具威严又狰狞的甲胄。
从无数战利品中精心萃取出的咒铁与灾厄精髓自铸造熔炉的庞大压力之下结合为一,经过了槐诗的组装之后,便如同浑然天成。
无数鳞片形成的徽记盘绕在甲胄之上,宛如孽龙的鳞片那样,当拉下面甲之后,就让人感觉空洞洞的甲胄仿佛也要活过来了一般,无声的呼吸,择人而噬。
只是和成年男子的体格相较,那尺寸未免略小了一些,像是专门为哪个女孩儿量身打造而成。
在仔细的镶嵌上了两枚来自冠戴者的宝珠之后,槐诗便小心的将它放回了箱子里,封装起来。
紧接着,是两柄诡异的短刀,那窄薄的锋刃就好像半透明一样,介于有无之间,每一次磨砺,都令它的气息越发的微弱,难以察觉。
无数尸骨所酝酿的死毒流淌在锋刃之上,辅佐以来自槐诗的诅咒,便成就了那一份恐怖的杀伤力。
同样,小心封装。
最后,槐诗又掏出了一个正好能把瓶子也放进去的盒子之后,将这三个摆在一起,端详着,顿时,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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