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醉的流浪汉之间,那个头发蓬乱的男人大笑着转着圈,演奏着自己的手风琴,那悠扬的旋律徘徊在夜色之中,令冰冷的城市仿佛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无家可归者们举着劣酒,唱着,跳着,汇聚在一处。
互相取暖。
最后,当演奏结束时,为他献上了掌声。
“谢谢你,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演奏,不介意的话,要来点么?”坐在汽油桶旁边取暖的枯瘦老头儿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啤酒。
“那可太谢谢了。”
演奏者慌不迭的接过,仰头顿顿顿一饮而尽之后,才擦了擦嘴:“没想到刚来这里,钱包就丢了,要是没有你们的话,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别担心,小伙子,会有办法的。”
老人指了指自己用纸盒子搭起来的屋子:“不嫌弃的话,咱们可以凑合一宿。”
“谢谢,会有人来接我的,多谢你们借我电话。”
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咧嘴一笑,向着他们挥手道别。
就这样,扛起了琴箱,走在了夜色的街道之中。
自昏暗的路灯之下,同另一个背着琴箱的年轻人擦肩而过。
脚步微微一顿。
似是倾听。
可是在琴箱里,却听不见熟悉的弦音,只有沉重钢铁武装的隐隐铮鸣。
“唔?不错的音色啊。”
演奏者轻声呢喃,期盼的看向夜空:“接下来会有什么乐章呢?真期待啊。”
“我已经看到色彩了。”
在阴影的角落里,扛着背包的女人抽着样式古怪的电子烟,脸上带着繁复的刺青,向着他咧嘴一笑:“耀眼的湛蓝,炫目的猩红,还有这狂热且激进的表现形式,啊,真美。会有不错的画的。”
“只有你一个?”演奏者微微一愣,“季零没来吗?”
缪斯画师撇了撇嘴,神情复杂:“他说,已经有另一个厨魔在了,没把握,所以刚刚坐飞机走了。”
“啊,是啊。”
灾厄乐师仿佛也想起了什么来,愁苦的挠着头发:“我也好想走啊……”
“你也怕?”画师斜眼。
“我们音乐协会里大家比琴输了充其量只是输半个灵魂出去,了不起在摊几本乐章……可现在的新人都不讲音德啊,输了是真要命的好吗!”
乐师愁苦叹息:“要不咱投了吧?”
“……你这个怂货,能不能稍微拿出点干劲儿来?”画师大怒,却听见了手机的铃声。
乐师微微一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了来电之后,面色一变,肃然的接起,倾听着另一侧的通知,嗯嗯做声。
直到挂断了电话,眼中的迷茫和不安尽去,再度坚定起来了。
“怎么了?”缪斯画师也紧张了起来,“出事儿了?”
“嗯。”
乐师的面色紧张:“魔晶银行的信用卡账期要到了,又到要还钱的时候了……”
“你究竟欠了多少啊!”画师勃然大怒,“不是去年刚借我的钱还清了吗?”
顿时,演奏者的神情尴尬了起来:“去年还的是前年的……我看到一把绝好的琴啊,就没忍住。
况且,你还不是一样?”
“我是有赞助者的,别跟把我跟你这种家伙比。”画师嫌弃了起来。
“呵呵。”
知晓这家伙恶劣本质的乐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愁苦轻叹:“来之前局长跟我下了死命令了,艺术局未来十几年的预算就看咱们了……根本就不现实好吧?这怎么打?”
“就跟上次一样呗,努努力,打不过就投了。”画师摸了摸口袋,面色微变:“你那儿还有多少钱?”
“……”
乐师想到自己不翼而飞的钱包,神情也越发精彩起来:“要不,我带你去找刚刚我认识的一帮好兄弟……我看那纸房子住起来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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