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多少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傲慢。
这也太大牌了点吧。
人嘛,总是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揣测,拥有真正思辨能力的总是少数。
直到九月一号万长生才真正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走进蜀川美术学院的校门,而且还不是去教学楼,直接前往体育场那边参加军训。
连军训迷彩服,都有上课的同伴给他带到培训校。
这回是没有办法了,万长生叮嘱许主任给新来的行政人员强调,再有家长访问,一律集中到晚上见面,陆涛他们也在这个军训期,尽量多协助金牌导师上课,自己这帮人白天全都没法过来上课协助,但晚课可以加强,速写课就可以全挪到晚上。
最后又给费雪雁和徐朝晖吩咐要起好带头作用,关注整个培训班级学生的动向,随时报告。
感觉在这种事情上面,费雪雁比徐朝晖靠谱多了,只是眼镜女生看着万长生穿迷彩服的样子,小声提醒:“可别被隔壁影视表演班看见,小师娘又在问我有没有女生打扰你呢。”
实在是万长生穿上这最常在农民工朋友身上的迷彩服,都能被他的身形撑出架子来,在这个流行娘炮的年代,别有一种英武阳刚之气。
所以就像杜雯穿运动校服的气质一样,衣服都一样,得看谁来穿。
捏着武装带的万长生嘿嘿笑两声,下楼时候真脱了迷彩服,只有里面一件印着大美培艺校的圆领衫,跑到街面坐公交车去学校,两站路而已。
他从来都没想过开上奔驰奥迪的豪车到学校来炫富,现在更是把自己当成最平常的学生。
早上八点不到,感觉满街都是穿着迷彩服出来吃早餐的新生,万长生难免有点小兴奋,穿上迷彩服,学有些新生的样子把武装带也系好,走进好几次擦身而过,或者漫不经心的校门。
第一次端详未来四年要生活学习的校区。
真是第一眼就注意到这个之前没有在意过的校门。
怎么形容呢,以万长生去过不多的学校来说,规规矩矩的校门肯定大多是左右两个柱子,中间是铁门或者卷闸,高档点的气派点的如平大那种可能还有牌坊,但总体来说都差不多,肯定是个门。
蜀美这里是什么呀,一排工厂钢管那样的管道弯弯曲曲的组成了拱形。
而且还不对称,左边是管道,右边是斑驳的石块垒砌接住落地。
上次在国家大剧院,万长生才感受过这种有点工业风的艺术造型,一贯钻研写实风格、传统风格的他,终于有点能欣赏这种东西了。
这个校门,也能算是一件作品吧?
万长生是这么理解的,而且跟着一些迷彩服走进去几步,忽然心有所动的回头,仿佛看见了自己心中的门。
就是那个自己最近极少闲暇时候,都在勾勒的那个剧场舞台的门洞。
从观众席看起来的舞台,其实从后台这个角度看过去就是个门洞。
这里看过去,那些密集的管道,旁边的门卫岗亭什么的,就是那种舞台门洞的感觉。
万长生一直没考虑好用什么来表达自己这种感受。
因为用绘画的形式,始终是个平面,很难表达他心中想的那种,站在观众席上看是光鲜亮丽的万众敬仰,从后台却是有点孤独的空旷。
可如果自己做成这样的形式,就是眼前这个的艺术作品,不就能够表达了?
观众可以在外面看,也可以在后面看,那么就可以做出这种反差了。
可又不能是个完全写实的舞台,这是一件需要高度概括的雕塑作品!
万长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这种创作的欲望,极其旺盛的欲望。
他当然知道雕塑,但还没把雕塑捏泥巴上升到美术学院大雅之堂的地步,甚至没想到自己在观音庙最不上心的做菩萨泥塑,是个独立门类,更没把打石头刻碑石造型和泥塑放到一起。
可这一刻他无比心动,炽热的心动。
迫不及待的想做个这样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