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辽是个老好人,善于忍辱负重。虽然李佪对他十分无礼,但他还是忍了。
快步走进房间,房间里,李佪端着一盏茶靠坐在软榻上,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品茶,没有注意到潘辽走进来。
潘辽躬身行一礼,“下官潘辽参见郡王殿下!”
李佪没有听见,还在品茶,过了片刻,潘辽忍不住又道:“下官潘辽参见郡王殿下!”
李佪终于听见了,他冷冷瞥了一眼潘辽,问道:“你是几品官?”
“这....在下是从三品。”
“放你的狗屁!”
李佪骂道:“你一个张掖都督府长史,也配称从三品,谁封你的从三品?”
潘辽终于有点动怒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张掖都督府长史,我现在是晋王府长史,金紫光禄大夫,不是从三品是什么?”
“你们晋王府的人还真不要脸,你以为我没有去吏部查过吗?朝廷从来没有封你金紫光禄大夫,你现在还是一个散朝大夫,从五品卑官。”
潘辽不想和他纠缠了,便道:“我奉晋王之令来转告你,明天上午晋王殿下会接见你,在晋阳宫,如果你愿意提前告诉我来意,我可以今晚转告给晋王殿下,如果你不说,那你明天自己给晋王殿下解释。”
李佪着实瞧不起这些河西的土包子小官,抱上了郭宋大腿,便个个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这个潘辽连进士都不是,居然敢自封为金紫光禄大夫。
他收拾了这个卑官,便转到正事上,“你告诉郭宋,我这次带了天子金牌,天子希望他拿下关中,夺回长安,流芳百世,这是他的机会,也是他做臣子的责任,希望他好好考虑,明天正式答复我。”
“还有别的事情吗?”
“别的就没有了,如果你想验一下天子金牌,我倒是可以给你看看。”
潘辽断然拒绝,“不用了,我位卑职小,没有资格看天子金牌,告辞!”
说完,他行一礼,转身快步离去。
李佪得意地笑了起来,他狠狠教训了潘辽一回,也算是对郭宋的一个警告吧!
官房内,潘辽向郭宋汇报道:“这次李佪携带了李适的金牌,就是代表李适来向殿下施压,要求殿下夺回关中。”
“听说他对你颇为无礼?”
潘辽摇摇头,“这些皇族一向都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他不值得我生气。”
郭宋点点头,“人说打狗要看主人,索性就看着主人打这条狗!”
.........
次日上午,江陵郡王李佪站在晋阳宫等候召唤,左等没有消息,右等没有动静,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次一次向台阶上的侍卫交涉,要求他们立刻去给晋王传信,但侍卫们就像雕塑一样,始终不理睬他。
一直等待中午,依然没有人宣唤他,李佪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心中愤怒异常,指着天策府大骂道:“好你个郭宋,我有天子金牌,你竟敢如此藐视,欺君罔上,我看你怎么向天子交代,你等着瞧!”
李佪狠狠一跺脚,转身快步离去。
他回到馆驿,却发现他的随从站在门口,他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在门口,李佪愣住了,连忙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手下道:“馆驿官员说殿下辱骂晋王,要我们滚蛋,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李佪气得胸膛都要爆炸了,咬牙切齿道:“士可杀不可辱,我们走,回成都去!”
李佪毕竟年轻,又是皇族,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遭受郭宋的冷遇,又被赶出驿馆,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顾后果地返程了。
李佪却不知道,远远有几名斥候军士兵尾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