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看,小缺口已经消失,后面的数百骑兵没有能杀出来。
这时,外围的唐军斥候骑兵向他们杀来,箭矢密集射来,数十名沙陀骑兵中箭落马,朱邪墨山惊得胆寒心战,抱着马脖子没命地狂奔,一口气奔出三十余里,身后只剩下十几名骑兵跟随。
朱邪墨山欲哭无泪,只得仓惶向沙陀老巢逃去.......
随着最后一群沙陀骑兵被乱箭射杀,这场苦战了三个时辰的激战才终于结束了。
战场到处是战死者的尸体,千余名沙陀战俘垂头丧气坐在空地上,周围有数百名唐军看守。
这场大战八千沙陀骑兵全军覆灭,阵亡者高达六千七百余人,被俘一千二百余人,大多带了轻伤,他们是幸运者,被包围后,一名千夫长带领他们集体下马跪地投降,才侥幸逃脱了死神的收揽。
唐军也有一千余人伤亡,其中阵亡五百余人,伤七百余人,伤者集中在一起,十几名军医在给他们上药清洗伤口。
裴信则率领数千士兵打扫战场,沙陀士兵的尸体被集中焚烧后深埋,各种物品则堆积在一起,战马收集到五千余匹。
远处,满载粮食物资的骆驼队正向战场走来,郭宋起身对几名亲兵道:“你们去通知金满县,把情况告诉他们!”
几名亲兵翻身上马,向金满县方向疾奔而去。
这时,李冰将投降的千夫长带了过来,这名千夫长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模样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汉人,尤其脸型和眉眼,完全没有沙陀人特有的扁圆和宽眼距,郭宋心中一动,难道此人有汉人的血统?
这名千夫长很胆怯,战战兢兢站在郭宋面前,李冰笑道:“使君,这是他们投降的千夫长,叫做朱邪腾云,汉名许腾云,是朱邪金满的儿子。”
朱邪金满就是两次来和郭宋谈判的沙陀特使,目前也是沙陀宰相,郭宋沉吟一下问道:”你母亲是汉人?”
朱邪腾云点点头,用一口流利的汉语道:“我父亲年轻时在洛阳生活,在那里认识我母亲,母亲跟随他来沙陀,但水土不服,不久就病逝了,父亲后来又娶了处密部大酋长的女儿,也就是我现在的母亲,但他们没有孩子。”
“你是独子?”郭宋又问道。
“是的。”
郭宋点点头,沉吟一下又问道:“现在沙陀的情况怎么样?”
朱邪腾云目光一阵黯然,摇摇头道:“处月部和其他六部本来就比较松散,有肉吃,大家都尊处月部为大哥,可没有肉吃,大家就有点貌合神离了,尤其朱邪金海两次惨败,六部丧失数万精壮,那些长老都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第一次就闹翻了,但因为葛逻禄人为压力,大家又不得不团结在一起,现在葛逻禄出现内乱,外部压力没有了,六部都想从沙州捞点什么,结果朱邪金海在沙州又一次惨败,这一次麻烦大了,六部威胁要分家,向处月部提出难以接受的条件。”
“什么条件?”郭宋问道。
“两个条件选一个,要么把朱邪金海处死,要么赔偿三百万只羊,处月一共只有不到五百万只羊,怎么可能给他们三百万只羊?”
“那就把朱邪金海交给他们,这种祸根,你们可汗还舍不得?”
“不可能!”
朱邪腾云摇摇头道:“朱邪金海在西州,那是他的老巢,他手上有五千军队,可汗根本拿他没办法。”
“那现在处月部还有多少军队?”
朱邪腾云叹了口气,“处月部目前还有六千军队,除了可汗身边的一千侍卫军外,就是高昌那边朱邪金海的五千军队了。”
郭宋一怔,沙陀会这么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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