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虽然综合成绩第一,但他原本进不了前三,因为要南北平衡,不能高名次都给南方,而且巴蜀是南唐故地,按照惯例,多多少少都要稍加打压的。
可最后还是把江尧定为榜眼,原因也很简单,他是前二十名中唯一的寒门子弟,出身贫寒,朝廷需要激励寒门子弟,所以他才成为榜眼。”
“那孩儿排第三是为了平衡南北吗?”郭锦城问道。
“是有这个原因,白居易综合成绩第三,但他是江南士子,所以他就不能再进前三了,这就是政治上的考量。”
郭宋停一下又继续道:“综合成绩第四是幽州士子顾文晟,按道理说,白居易作为江南士子无法再进入前三,那么第三名就应该是幽州顾文晟才对,为何最后顾文晟却排到了第七名?你能想到其中的原因吗?”
郭锦城摇摇头,他确实想不到。
郭宋淡淡道:“他排不上高名次,根本原因就在于他所写的对策文格局稍低了,他殿试的对策文写的‘幽州盐铁考’,写得非常好,数据详实,见解透彻,对幽州地区的商业发展很有见地,而且没有任何瑕疵错误,所以殿试成绩排第二名。
而你写的对策文是‘安西在统一天下中的虚与实’,其中你写碎叶城北靠夷播海,大家都觉得不符合常识,碎叶城应该靠热海才对啊!所以判它为错误,但实际上这个扣分是不对的,大家并太了解碎叶。
因为夷播海南岸确实也属于碎叶军镇管辖,只能说你用词不太严谨,如果你写成碎叶军镇北靠夷播海,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郭锦城挠挠头道:“可是孩儿确实是记错了,把热海记成了夷播海,而且方向还反了。”
郭宋笑了笑道:“这个问题就不追究了,可就算是一处常识错误,但两篇文章的胸襟和格局完全不一样,怎么能因为一处小小的错误,就把地方经济文放在天下雄文之上呢?
这就是你得到探花的最重要原因,你的对策文大气磅礴,思路宽广,见解深刻,而且提出的建议都极具实际操作性,绝不是一个州的盐铁论能比得上,这是政事堂相国们的一致意见,和我无关。”
郭锦城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了,他躬身行一礼,“谢谢爹爹解开孩儿心中之惑!”
郭宋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道:“走吧!去和大家说说话,然后就可以早点去和朋友聚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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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酒楼位于西安门外大街,是窦家开的一个大酒楼,由于庆丰酒楼中暗含庆功之意,所以称为长安很多人家举行庆功宴的首选之地。
夜幕初降,西安门外大街灯火辉煌,热闹异常,今天是科举发榜日,不管是考上科举,还是被太学、国子学录取的士子,都会请客吃饭。
其中庆丰酒楼内更是高朋满座,生意火爆,在二楼的一间包厢内,一群年轻人正给郭锦城、白居易以及薛清庆贺高中,这里面除了陆楠、韩愈和萧臻业外,还有几名太学的同窗以及报馆的同僚。
韩愈是进京办事,他出任河口港市舶令,隶属于太府寺,这个职务相当于地方海关关长,权力颇大,当韩愈为官清廉刚正,不徇私情,深得户部尚书张谦逸的赏识,特地让他进京述职。
“韩兄这次进京,准备呆多久?”郭锦城笑问道。
郭锦城很喜欢韩愈,韩愈的正直博学,以诚待人,让他能感受到朋友间的友情,白居易也是,都是性情中人,和他一见如故。
相比之下,郭锦城就不太喜欢萧臻业,萧臻业刻意的巴结讨好,有时会让他心生反感,而且郭锦城心中也明白,恐怕萧臻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所以这段时间,他都在刻意回避萧臻业,萧臻业几次请他吃饭,他都婉拒了。
韩愈微微笑道:“户部对扩大新罗的贸易很有兴趣,我们河口港就准备开辟为对新罗贸易的第一大商港,这次临时进京述职,就是为了商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