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西九条可怜奋力地想从领口挤出来,用力地向外拔着卡住一半的身子。
好不容易把身子全部拔出来,但似乎有些拔得太急,她一下子就撞在北川寺的肩头,整个布偶脸看上去晕头转向的。
西九条可怜看上去是靠不住了,北川寺默不作声地拍了拍神乐铃,示意神驻莳绘出现。
“这...这种症状...我以前听神驻家主说过。”神驻莳绘没有显形,她结结巴巴地在北川寺耳边解释道:“我们叫它玉毁病。”
玉毁病?
“玉,指的是人的内心,毁则是指明人的内心已死...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心怀死志,但是玉毁病...却不止是这样。”
所谓的玉毁病,是指人在将死未死的情况下,却擅自地认为自己已经死掉——
而在自己认为自己已经死掉的情况下,原本鲜活的肉体也会开始向外溢散出死气,倘若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不仅肉体会开始崩坏,就连灵体都会彻底消失。
“就只有这样吗?”北川寺继续问道。
“嗯...应该还有其他的解释...不过这几天一直在玩手机...然后我就忘记了。”
“回去我就把你的手机没收了。”北川寺面无表情地说道。
“哎?!不要!我马上就思考!”
神驻莳绘面色大变。
现在的手机就好比她第二条性命,北川寺要没收她的手机,就相当于要把她的命收下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涨红了脸,憋了好久才想到当年神驻家主所说的话:“对于医者来说...玉毁病不止是一种身体上面的症状...患有玉毁病的人...在心灵上肯定也有无法弥补的遗憾...将死却未死之人...他们所背负的...其实就是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所背负的诅咒...”
心灵上有无法弥补的遗憾。
是关于自己早年逝世的母亲吗?
活着的时候所背负的诅咒?这诅咒又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一个富家千金生活得如此痛苦,最终割腕自杀呢?
北川寺目光闪烁着。
家庭情况。
学校情况。
交友情况。
亦或是三者都有之?
从对方这个年龄阶段来思考,能想到的东西暂时就这些。
北川寺来到衫原玉子旁边。
接着将被子小小地掀起了一角。
在衫原玉子的手臂上,留着各种各样扭曲如蚯蚓一样细密的刀疤。
这些疤痕都很浅,但还是全部都留下了痕迹。
“这就是衫原玉子平日里面几乎只穿长袖的原因吗?”
北川寺放下这一角。
倘若是一个心理状态十分幸福的人,是很少去做自残行为的。
那么就是说,衫原玉子是一直在同级生、老师、家长面前扮演属于自己乖乖学生的角色。
“那么你的真实一面又是怎么样的呢?”北川寺喃喃自语着。
另一边的神驻莳绘还在思考具体解决的办法,还没有个准信,因此北川寺也不着急,只是蹲下来看着七海巧奈:“七海,我记得你说过衫原玉子曾经去你家住过一段时间吧?”
“嗯。”
“那个时候她表现的怎么样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生气,或者难过得哭起来的时候?”
北川寺认真地问道。
七海巧奈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开始追忆起当初的情况。
记忆中的衫原玉子经常带着什么表情呢?
七海巧奈清楚地记得,那是非常恬静的笑容,不管看谁都是眉眼弯弯,安安静静的幽静兰花模样。
而正是那份安静淡定的模样底下...似乎隐藏着一种说不出的癫狂与悲伤——
要不是北川寺特意提起这个话题,七海巧奈觉得自己估计都还不想到...
衫原玉子的那个表情。
“我记起来了。”七海巧奈奶声奶气地说道:“衫原姐姐...似乎总是看着我家的白猫,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笑容。”
那个时候的衫原玉子...
虽然是在笑。
但是却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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