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通上下看了他一眼,道:“原来尊驾就是濮义啊,听说过,听说过。”
濮义没感觉出来什么,态度仍是很热切,道:“道友若是来拜访我师兄的,贫道可带道友入内。”
许成通道:“不必了,我这回是跟随张巡护来此,张巡护已是入内了,我就在外等候就好。”
濮义神情不禁一变,道:“阁下竟然是跟随那位张巡护到此的?”他忍不住道:“尊驾身为真修,怎可听命于一玄修呢?”
许成通奇怪道:“难道有甚不妥么?”
濮义大声道:“不妥,大不妥!”
他激愤言道:“我真修所学,方才是道脉之正统,需知先有真法,而后再有玄法,玄修本该在我辈之下,一如凡人一般供我驱使,又怎么可以凌驾于我真修之上!”
因为方才之事他颇为不满,再加上平时胸中颇有积郁,所以他此刻也是借此言一时宣泄了出来。
许成通却是嘲弄般撇了他一眼。
濮义很不满许成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道:“阁下莫非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许成通嗤笑道:“尊驾是在恼玄修之法不正么?我看非是如此,尊驾不过是因为手中无有权柄,享不得以往之利,而自己又是无能,故是所以才记恨仇视玄修吧?”
对于濮义的心思他太清楚不过了,因为逃去幽城的那些修士有不少就是这种人。
在天夏上古之时,修道人可以说是一不二,对下面也是予取予求,莫看真修避世,可修行本在天地之中,又哪里真是能避开的?也一样有仆役在外打理俗务,为他们供应各种修道外物。
可如今却是不同了,现在天夏对修道人约束严厉,任谁也不能肆意妄为,你要求什么,就得靠自身付出,这样就令很多真修感觉很不适应。
濮义看起来是针对玄修,实际上那只是表面,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想回复到以往修道人独掌权柄,随意吞剥天下的旧日光景之中。
濮义一听这话,面孔一下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戳中了心思,还是单纯激愤所致。
要是换了一人,他定要出言邀斗,可是许成通一望而知功行高深,所以他没这个胆。
就在这时,洞府禁阵一开,却见薛道人将张御自里送了出来,薛道人这时看了濮义一眼,对着张御道:“张巡护,这一次我师弟处事不周,多有得罪,我代他向你赔罪了。”说着,他躬身一揖。
张御还有一礼,道:“道友言重,不过小事而已。”说完之后,他与薛道人别过,就放出白舟,与许成通一同离去了。
濮义心中憋闷,道:“师兄,是他来向我们求法的,是他有求于我们,你为何还要向他赔罪?”
薛道人叹道:“你若如此以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奎宿之中,精通阵法之人不止我一人,就算这位不来我这里,也可以去他人处,而这位身为巡护,愿意来我这处求法,那也是给我脸面。
何况这位也不是白求,还给了我交换之物,我本以为可以让他欠个人情,现在却也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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