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一把拽上还兀自痴愣的明宪,往韦皋走去,一面稍稍提高了声音道“劳烦韦金吾,可否派两名南衙卫士,相送本妇车驾一程。”
韦皋拱手“郡夫人吩咐,本将自当安排。”
普王嘴角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之意滑过,也不再多言,又看了一眼明宪,回到马前一跃而上,叱了随行的家奴,一记快鞭,往大明宫的南门驰去。
他此时的腹语,实则与他那不知是叔伯还是父亲的天子长辈,很有些不谋而合。那些老于军旅、精于宦海之辈,本王都对付了,还怕拿不住一个女子的心?
普王驰出丹凤门,又是狠狠一鞭,加速往兴庆宫北边的永嘉坊奔去。
如今的普王府,一副还未从叛军的洗劫蹂躏中完全恢复的模样,没有莺歌燕舞,瞧着冷寂如禅院。但在李谊看来,却甚是清静,正好能令他好好计议往后的棋,怎么下。
他李谊,当然不是清心寡欲的性子,可他自幼见惯了十王宅那些废物,早就知道,过早沉溺声色犬马,会怎样毁掉一个大好男儿甚至会令其还不如圣上身边的阉奴。
进了府门,亲信家奴王增立刻迎了上来。
“人找来了?”普王将马鞭往地下一扔,急匆匆边走边问。
王增快步跟随,一边简略地禀报“如殿下所料,翟家几乎灭门,说是天干物燥,忽然着了火。翟文秀谋逆伏诛,家人本也要斩的斩、流的流,这一把火烧了,县令乐得省事,报了州府,也就没了后文。而尚将军营中,那日确也死了不少牙卒,尚将军说都是与白崇文密谋拥立韩王的叛逆。”
“死几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没死的。”
李谊望了一眼院落深处“这女子的阿兄,本王要亲自问问他。”
长兴坊皇甫宅邸。
宋若昭让迎候在门口的管家赵翁,赏了护送而来的两名金吾卫士后,转过身进了宅门,一张脸已顷刻间如布满寒霜。
皇甫珩正坐在庭中饮茶赏月。妻子与明宪能进宫赴宴,在他看来是成色十足的喜事。
从边镇到沙场,再从沙场到朝堂,步步高升的皇甫大夫,能感受到京官们眼神中那种能酿出醋来的意味。
高门五姓又如何?京兆出身又如何?放眼朝堂上下,还有哪位三品以上文臣武将的家眷,今夜有资格坐在含凉殿看月亮?
然而,此刻一看到若昭的脸色,他大吃一惊。
他首先想到的是,莫不是那老延光,又令若昭吃了些苦头?
当日在奉天,彭州司马李万在若昭的反抗中丧命,延光因而险些要杀了若昭,皇甫珩本就颇为恼恨太子这位不可一世的岳母。
“若昭,何事?”皇甫珩问道。
见到第二进院子的宅门也关了,若昭不及应对丈夫的发问,而是回头对明宪道“过几日,你便回潞州去罢。”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