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那些夫人的夫君了解的还清楚。
因为他那性子会追问啊,“你接生时,遇到最危险的情况有哪些。要说实话。”
稳婆们就有名有姓详细告知,不敢隐瞒煜亲王。
顺子就眼睁睁发现,少爷和接生婆们聊完,后遗症变得严重。
陆畔当时站在别院“云谁之思”牌匾下,两眼无神,心里不停重复:
最严重的是死,一尸两命。
那他就没媳妇了。
他回到家,再也没有媳妇出来迎他。
顺子将这一幕偷偷告诉宋福生,给宋福生无语的,那时女儿才怀两个多月,“珉瑞啊,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这小本子给你。你这人不爱说话,那就写日记吧。”多写一写,抒发出来能减压。
后来,宋茯苓和爹娘吐槽:“陆畔写的压根不是日记,再这么写下去,他就能出一套话本子。”
陆畔那一页页日记上记录着:
茯苓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哭了。
茯苓馋哭时说,就想吃口雪糕,就这么难吗?
茯苓有天问他,“我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
他发现茯苓,偶尔会对着一些宽大的衣服发脾气。
茯苓翻身困难了。
有一天,他去书院接茯苓,看到茯苓在努力的爬楼梯,他知道,她是为能顺利生下他们的孩子。
他看着那爬一会儿歇一会儿的身影,等等……
那上面写的好些事,宋茯苓偷看过那日记后,根本没印象那些是她干的。
像她这样懂事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作。
宋茯苓记忆中的片段是记得对陆畔说,想吃地边西瓜,最好现摘的,必须坐在地头吃。还要你用手砍,我用手掏一大块。
她说这话时,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没有西瓜。空间也忘准备这个。
然后陆畔没隔两日就给她带走了,这就坐在地头用拳头砸开西瓜,笑着递给她。
茯苓嘴急,吃完抹抹嘴后才知道,那里种的全是给皇上吃的。
茯苓还记得,她半夜尿多,憋醒时一看,陆畔不睡觉正抱着她,像是怕她离开一般。
茯苓记得,几次看到那个高大身影,经常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沉默。
记得,她孕期尿频,他回回陪着。她说:“你又没有尿,你总跟着干什么?”他回:“我有尿。”然后她为了不想总是半夜折腾陆畔,特意双手环胸不信邪看着他:“来吧,尿吧。”他就真的努力的挤出点儿,来证明没撒谎,只为陪她。
茯苓记得自己说:“这被子有点儿短了。”陆畔脱口而出:“别怕,下辈子我还和你在一起。”
她:“……夫君,我是真的在说棉被短,感觉盖不到脚。”
陆珉瑞啊,不就是生个孩子嘛,你别怕好不好。
所以,有一段时间,她和爹娘、祖母们很是希望,陆畔,你快些去研究你的凹凸镜,快些喜欢干什么就去忙些什么。
所以,今日,茯苓真的不想喊出声,一遍遍告诉自己,外面还有个傻子恐怕正在自己吓自己,那么她就别再喊了。
只是腰胀很痛,喊不喊压根不是自己能忍住的。
“娘!”
“没事儿,闺女,你身子不沉,咱又一直保持运动,别怕。”
生过儿子的桃花、大丫、宝珠,在茯苓的面前,用舒缓的笑容柔声说,“对,别怕,胖丫,你听我们说,你这样……”
陆畔在外面贴门仔细听,好似有听到茯苓对丈母娘说,她使不上劲儿,又好像是在嚷嚷,要拉粑粑。
然后丈母娘说:“拉,就在床上。”稳婆们也直附和在床上。
媳妇疼的直缓气儿:“在床上真的好吗,有这么多人在。”
陆畔脑子发懵,这时候拉粑粑添什么乱,他汗都下来了。
宋福生抓了抓头发,满屋乱转。
一会儿转动手腕上女儿送他手链,一会儿又弯腰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搓脸。
与此同时,陆老夫人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别的屋里净手后,虔诚上香跪拜:“南无音拿摩观世音菩萨,弟子愿以此功德,让我实现让孙媳和肚里的曾孙或曾孙女平安……”
一把年纪,一个又一个头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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