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晶听着众人议论,面色不豫,朝家将使个眼色。
侯府家丁里外把持,呵斥连连,场面终于稳定下来。
却又弥漫着一股古怪的紧绷。
那些维持秩序的家丁刀枪出鞘,将宣德楼团团围住,怎么瞧也不对劲。
“呵呵,你就是明月华?”
沈晶享受着众人敬畏的目光,轻移莲步走到明月华对面,恶毒地笑笑。
“就是你鸠占鹊巢,抢了我的身份,抢走我的爹娘兄长,甚至将我赶出相府?”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什么?沈明是女的?”
“没错!沈明就是个大骗子!她愚弄了天下百姓,犯下欺君之罪!她其实就是卑鄙无耻,骨子里流着肮脏血脉的下贱种子!”
沈晶厉声指责,一脸痛快,撕下明月华的伪装面具!
“你住口!”
秦剀暴怒,伸手要拔剑!
“休要造谣!”
“我造谣?”沈晶冷笑连连,上下扫了他一眼。
“你也是被这个骗子蒙在鼓里的?真是可怜哪,被愚弄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也别跟我急眼,我说话你不信,有人说话你得信。来啊,有请沈夫人。”
沈明伦镇定的面色有了裂痕,看着那一对眼熟至极的母女二人近前,咬紧了后槽牙。
“姑母!大表姐!你们怎的来了?”秦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看看沈明伦,再看看明月华,突然沉默下来。
“月丫头,你见了我,还不请安,难道忘了我对你一十四年的养育之恩?”
秦氏站定,面色复杂地看看意气风发的明月华,再想想如今两个亲生女儿过的艰难日子,心下一横,当众将话说了出来。
沈明伦两眼重重一闭,沉沉喊了声娘。
“你别说话!”秦氏厉声打断大儿子的话,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我跟她说话,你个爷们跟着掺和什么。难道非要人笑话咱们府里没规矩,给你从小养个童养媳?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明月华拦下兄长,又朝憋屈的秦剀安抚地笑笑,恭恭敬敬作揖,喊一声:
“见过沈夫人。”
沈明兰得意地哈一声,瘦削的脸上满是尖酸刻薄。
“你终于承认了吧?你个骗子!”
“你爹娘不是东西,十四年前偷了我妹妹,把你这个贱种换到咱家享福!你吃我们沈家的,喝我们沈家的,偷摸女扮男装读书识字,就为了偷我们沈家的方子!”
“你先偷开花容阁背着我们捞钱,被我们发现了,京里待不下去,又回去乡下跟你那贱种爹娘联手,拿我沈家的馒头寿桃方子开酒楼!”
“你个吃里扒外丧良心的玩意儿!这还不算,你还拿挣来的银子雇人满天下偷别人的诗!你要不要脸?死有余辜!”
明月华压着沈明伦颤抖的手。
他不能当众忤逆母亲,否则前程不保。
慕长离突地在人群外探个头,朝她打个隐秘的手势。
或者说是通知堂上高坐的督公。
明月华心思转动,觉得眼下一动不如一静,为慕长离他们争取些时间总是好的。
秦剀气得一屁股坐下,不停灌茶水,可一肚子火愣是消不掉!
庞四严二等一干纨绔子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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