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推开他,还对他下禁言术!
是他长得不够好看,还是声音不够好听,她怎么能?!
被残忍拒绝了的飏空太子心情十分糟糕,满口的骚话还来不及说出来多少,就直接被迫哑口无言了。
飏空生气地挑了个离玉润最远的对角线,她在云头,他在云尾,泾渭分明,清清楚楚。
那般愤愤如同孩子的行为,倒是让玉润有些想要发笑。
她的心莫名地有些温软,好似许多年前,她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曾这般负气过,而有人曾经温柔地安慰过她。
可那大概是不可能的事儿吧?她从小怯懦,父亲威严,母亲清高,她哪里有胆子这般闹脾气?纵然年幼的时候做过这等幼稚的事,恐怕也没有谁会温柔地去安慰她。
原来她对年少时的遭遇竟是这般耿耿于怀的吗?耿耿于怀到,她痛失双亲的如今,都忍不住地幻想出来这么一段过往来记恨他们吗?
目光凝了凝,玉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悲哀。
忍不住地转头去看了那蠢狐狸,他现在分明已是成人的样子了,一袭十分清丽的白衣,穿得比九重天上的许多神仙都要好看。但出奇的是,这身清冷白衣在他身上,竟是有一种别样的冷艳风情,似是一朵奇异的花,散发着与众不同诱人上前的魅惑。
被她下了禁言术,大约是真的委屈惨了。这蠢狐狸气呼呼地坐在云上,精巧的下巴埋在双膝中,双目半阖。看得到他那浓密的长睫如同飘絮一般在风中颤抖,也看得到他那双分外动人的桃花眼中似有水光浮动。
竟是……委屈地要哭了吗?
玉润有些吃惊。
这个蠢狐狸,怎么还似一个孩子一般?只不过是被下了禁言术,怎么额能委屈到如此地步?
偏偏他那长相又极其地漂亮,泪光盈盈的样子更让人心生怜惜,恨不能将那惹美人含泪的禽兽给千刀万剐了来讨美人一笑才是。
罪魁祸首当被剐的玉润见状,心又软了软。
竟是不由自主地反思,是否她对他真的太苛刻。但……怎么会呢?她有一丝茫然。
她是知道的,他就像一个华美易碎的花瓶一般脆弱,可那花瓶看上去,明明是很坚强的啊。那为什么……他会这样委屈?
若是,当初母亲也会像这蠢狐狸一般,不是故作坚强,而是毫无顾忌地流露出软弱,是不是,是不是她就不会那般惨烈地离她而去了?
呼吸瞬间有些不畅起来,母亲在她面前魂飞魄散的样子又一次模模糊糊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不不不,她明明将这段记忆给封存了的,为什么还总是想起来?
不,她不记得!
额上冷汗涔涔,玉润的嘴唇倏忽有些发白,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虚无起来。云海浩瀚,似是可以幻化出任何的情景。
“娘……”
那个美丽的倩影如一切噩梦中的场景一样,似是水中的倒影,轻轻一碰就散得支离破碎。
可她忍不住。
她仍是徒劳地伸手,想要将她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