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昔日平常往事,而今已不能如愿以偿……酒中茶半,前事伶俜,皆梦痕耳。”
偶然听到一耳朵的它,就这样怔住了。
爱是什么,生前的它不懂,这个词汇太复杂。只是在离世前一天晚上,它仿佛冥冥之中有所感应,所以在例行道别的时候对她说出了“我爱你。”
爱是什么,变成精灵的它也不懂,这种情感太深邃。只是,它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变成了可以自由翱翔于天地的精灵,心中却总有一块地方空荡荡的,荒芜得杂草丛生。每当想起她时,那种酸涩的感觉,它回想起和她朝夕相伴的三十年,她手把手教它课程,它陪伴落寞的她,她生气时会和它发脾气……《泰晤士报》那个有眼力劲的记者,曾经在报道中说Doctor和它就像一对夫妻一样相处。
琴瑟和鸣、相濡以沫……它已经懂得这些词汇的美好,却更明白这是它今生永远无法企及的奢望。
爱是陪伴,更是放手。它早已明悟这个道理,只是不懂自己心中的酸涩从何而来……听到那两句诗才如醍醐灌顶。原来如此,只因相伴的日子永远不会再有,它恼恨自己没有把过去三十年相处的一点一滴都牢牢记在心里,恼恨自己在过往种种时不曾更好珍惜。
前尘往事,酒中茶半,前事伶俜,当时只道是寻常……
它凝望着大洋彼岸,双眼渐渐模糊,白云之中,仿佛出现了她温柔的面庞,不再年轻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可在它眼中,却依稀是三十年前,巧笑倩兮的那个女子。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扉,
却只能深埋心底。
……
“各位旅客您好,这里是来自机长的广播。我们预计将在20分钟后抵达目的地洛杉矶国际机场。现在当地时间为上午11点10分,气温是摄氏9度,微风,小雨,想要享受加州阳光的旅客可能要失望了。跑道有些湿滑,请您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非常感谢您今日与我们同行,希望您的心情不要受到糟糕天气的影响,谢谢!”
机内的英文广播吵醒了张子安骑着大洋马驰骋草原的美梦,他注意到理查德似乎神游物外,便生起了恶作剧的心态。
“理查德,你望天做啥?天上有什么?该不会有灰机吧?啊哈哈哈!你知道不?鸟类爱好者给灰鹦鹉起了个外号,就叫‘灰机’。”他屈指想弹它。
“你这一脸蠢相的白痴,本大爷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它灵活地躲过去,白了他一眼,像个优雅的绅士一样重又跳回自己座位上,“该下飞机了,系好安全带。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洛杉矶下雨了。”
张子安感受到来自左侧的凛冽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