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往里面走,沿途全都是锦衣卫,这个张府之大,比起一般的侯府也差不多少,里面的建筑装饰,都极尽奢华。
朱高燧不停啧啧做声,“真是好阔气,比起来,我的家就是狗窝啊!十七叔,你说把这里让给我怎么样?”
朱权咬牙道:“张家逾越礼法,就凭这一条,就该把府邸充公,送给贤侄,也是情理之中。”
朱高燧不爱听了,“如果充公了,那就是朝廷的东西,我要来干什么?我的意思是请十七叔帮忙,给我算了。”
朱权满脸为难,“贤侄,你真的弄错了,我跟张家没有关系,我说了也不算,我讲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信十七叔呢!”
朱权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朱高燧一个字都不信。
“师父,你们查到了什么没有?”
柳淳迈步走进书房,直接拿了一本帐,扔给了朱高燧。
沉甸甸的账本拿在手里,朱高燧好奇展开,他平时看得账目太多了,可谓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关键地方。
“去年端午,进献良驹五十匹,珍珠两斗,另外黄金三千两——哎呦,十七叔啊,这礼够重的。”朱高燧大惊。
“再看看这个,中秋送了白银五万两啊!冬至还有,过年也有,到了今年,又有……”朱高燧惊骇道:“这一年多,就给十七叔送了不下二十万两,十七叔怎么不知道?”
朱权脸都绿了,“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定是张氏那个贱人收下的。她怎么敢背着我收这么多的礼物,她真是该杀!”
很不错,朱权又把媳妇给抛出来了。
身为一家之主,又是王爷,有人送礼,他都不知道,还不如死了算了。
“师父,光是这个账本,就没有别的了?”朱高燧随口问道。
柳淳笑呵呵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封信,朱高燧拿在手里,如获至宝。他展开一看,顿时大叫起来,“十七叔,你怎么还写信给张家,说起父皇要迁都北平的事情啊?”
朱权一听,差点趴下。
他偷眼扫了一下,简直杀了张家人的心思都有了。
不是告诉你们烧了吗,怎么还留着啊?
“十七叔,这个算不算你们勾结的证据?”
朱权也来得够快的,“我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看样子还是那个贱婢,她模仿着我的口气,给自家写信,她可是把我给害惨了!”
这次朱高燧都笑出来了,要真是张氏给自家写信,干嘛要冒充你的名号,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起来朱权已经被折磨得有点疯了。
朱高燧还觉得不过瘾,会不会有更厉害的杀招?
他满怀期待,望着柳淳。
身为师父,岂会让弟子失望,“宁王殿下,你再看看这个。”
朱权的手已经哆嗦了,手心全是冷汗,求求老天爷,千万别再出什么要命的东西了。
“太师在上:前番提到需要铁器一项,鄙人筹措铁锅五百口,又从宁王三卫得到一千柄旧刀……最后还要药材三千斤,请太师笑纳。”
扑通!
朱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都是虚汗。
“辅国公,这个我,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些旧兵器就放在仓库里,或许是张家收买了下面的人,他们偷偷把兵器运出去,我是一点都不知情!真的!”朱权努力表现出悔恨愤怒,无辜冤枉的模样。
柳淳终于忍不住笑了,朱权啊朱权,别的本事没有,推脱的能耐倒是不小。
“王爷,我相信你是冤枉的。只不过我的人马查抄了张家,发现了这个。”
柳淳将一张写了一半的纸,扔给了朱权。
上面只有三行字,写的是禁军刚到北平,至少要十日之内,才能赶到东胜卫,大可以放心攻击……
朱权像是被火烧了似的,急忙把纸扔到了一边,脸已经变得灰白了。
“张家这时候还念着给鞑子送信,诛杀九族,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