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豪格能饱掠淮南而还,多铎又陷在山东这个没什么油水的泥潭里出不来,那么多尔衮的威信可就得猛打一个折扣了!
......
蒙城县衙,大清靖远大将军行辕。
一个倒挂眉毛国字脸,嘴巴鼻子都比一般人大一圈,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的壮大汉子,飞步走进了茅草屋顶的大堂。
只见他跑到上身只穿着件褂子,正拿着蒲扇在呼哧呼哧扇风的豪格跟前,恭恭敬敬打了个千儿,“尚可喜给王爷请安了。”
来者原来是智顺王,镶蓝旗汉军固山额真,提督河南总兵官尚可喜。
豪格哈哈笑着:“元吉啊,起来,起来,你我都是王爷,差不多大,用不着这样的。”
他的话说得客气,可是也没从竹榻上起身搀扶尚大王爷。
尚可喜却不敢露出那怕分毫的不满,自己站起身,笑着道:“我哪能跟您比?您是靖远大将军啊!”
清朝的“大将军”是个临时的差遣,不过却是个“见官大”。只要出了北京城,不管什么官,见了大将军都小N级。
现在整个大清国,有大将军王官衔的只有定国大将军多铎,靖远大将军豪格,抚远大将军阿济格和平西大将军吴三桂等四人。
“不就是个临时的大将军嘛!”豪格笑着一指边上摆着的一把椅子,“坐,坐下......来人呐,替智顺王宽章、升冠、上茶!”
看见豪格一副随和的样子,尚可喜也不敢驳他的面子,换上了单薄的便装,只是坐在那儿等着豪格发问。
“元吉,”豪格笑着问,“前面的情况怎么样?”
“王爷......”尚可喜忽一下站起身。
豪格微笑着用手虚按按,示意他坐下。
尚可喜再次坐下,然后恭谨地说:“王爷,南军在怀远县城布了防,是个四角堡,有四个铳台,铳台上布置了大将军炮......怀远县城地形险要,在涡水和淮河的夹角之间筑得城。所以属下没有强攻,试探了一下后,就叫人在涡水和淮河间挖壕封住怀远城了。”
“这个叫棱堡,”豪格说,“多铎在山东吃过这种城堡的大亏......现在还蹲在曲阜城外进不去呢!”
“的确不好打。”尚可喜说,“属下用红夷大炮打了几个时辰,好像没什么用处。”
“这种城池得用步军强攻!”豪格摇着蒲扇,“要么就是包围,大炮用处有限......”这时他的眼角忽然发现尚可喜端着笑脸,仿佛有什么好事儿,“智顺王,有什么好事瞒着本王?”
“呵呵,王爷慧眼,”尚可喜笑着,“不瞒王爷,属下还差人渡了趟淮河!”
“过去了?”豪格眼皮子一抬。
“过去了!”尚可喜笑着,“有红夷大炮掩护,南蛮子的战船根本不能靠近。
而河对岸的南蛮子也不敢和咱们野战!所以属下派出的骑兵一路南行,都到凤阳府城外转了一圈,发现这凤阳府城不是那个什么棱堡!”
“噢?”豪格终于来精神了,“凤阳府城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尚可喜道,“破破烂烂的,不算坚固,也不是棱堡......咱们如果集中二三十尊红夷大炮,一定能把城墙轰塌掉。”
“呵呵,”豪格大笑起来,“南蛮的大将朱纯臣果是个糊涂虫啊!最要紧的凤阳府城居然不好好修一下。”
他这也是空口白话随便说说,这凤阳府城多大啊!要改成棱堡,那得多少工程量?
“好!”豪格抚着巴掌,“这就是咱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