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轻轻摇头,躬身说道:“请恕臣不能从命!”
说罢,李浈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转身望着血和尚,笑道:“一个道不道,一个僧不僧,还有一个人不人,倒也算是绝配!”
血和尚看了李浈一眼,不悲不喜,只是悠然说道:“父不父,子不子,倒也算是世间奇闻!”
闻言之后,李浈双瞳猛地一缩,目中杀机隐现。
而李忱只是微微一怔,沉默片刻之后,缓缓说道:“不错,他是朕的儿子!”
血和尚面露微笑,收回目光转而望向李浈。
“你要杀的是朕......放他走!”李忱冷声喝道。
“不!”李浈微微笑道:“他在等!”
血和尚闻言后顿时饶有兴趣地笑道:“那小施主觉得......贫僧在等什么?”
李浈还未答话,忽然便只听殿外兵甲之声骤起,厚重的拕泥遴踩过积雪,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妖僧释远行刺圣驾,万不可让他逃了!”
这声音对李忱来说再熟悉不过,正是马元贽。
话音方落,便只听一阵吱吱呀呀之声响起。
正是弩机的机括之声,显然马元贽并不想还有人活着走出这座大殿。
李忱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森冷的笑,眼神中却尽是失望之色。
血和尚回头瞥了一眼,转而笑道:“看来,要杀陛下的不止是贫僧!”
李浈闻言不由放声大笑,对外喝道:“陛下就在殿内,马中尉可是要弑君么?”
说罢之后,殿外先是沉默片刻,而后却只听马元贽厉声喝道:“陛下已命陨妖僧之手,尔等切莫听那妖僧妖言惑众,待咱家令下,定要将那妖僧万箭穿心,以为陛下报仇雪恨!”
将令既出,众兵将齐声怒喝,此时只见马元贽抽刀高举,脸上泛着浓浓的笑。
血和尚闻言不由大笑几声,望着李忱颇为戏谑地说道:“人心终究都是向恶的,当年若不是萧良夺了贫僧的剑,贫僧也断然不会参透,只是......”
血和尚静静看着李忱那张早已铁青的脸,笑道:“只是陛下还没有参透!”
“看来,你要等的是萧叔!”李浈此时幽幽说道。
血和尚看了看李浈,道:“若不是等他,你以为你们父子二人还能活这么久么?”
李浈闻言后点了点头,右手缓缓伸入左臂袖间,口中缓缓说道:“只是......”
话未说完,便只听殿外马元贽怒喝一声,“备箭!”
殿内。
几乎与此同时,李浈右手猛地抽出,一柄漆黑色的障刀赫然出现在手中,飞身冲着血和尚直刺而去。
刀身漆黑如墨,即便是在这烛火通明的大殿之内,也依旧泛不起任何光泽,仿若一条隐匿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向猎物张开自己淌着毒液的獠牙。
殿外。
马元贽话音未落,扬起的横刀还未来得及落下,便只听“锵啷”一声。
刀落于地。
马元贽顿觉虎口一阵剧痛,抬头望时,只见一道殷红的血痕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