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没有人去做任何解释。
无论是丌元实也好,王作恩也罢,金银财物这些东西似乎并不能成为他们接受这四个字的理由。
但他们最终还是接受了,对于丌元实来说,意在王宗实的仇,和仇士良的狠。
而对于王作恩来说,意在马元贽的冷落。
人总是希望自己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哪怕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也一定要成为最受重视的那一枚。
显然,这二人都不是,却又都想是。
所以有人告诉他们,若伺机而动。
唯有如此,你才能成为自己想做的那个人。
对于自己身侧的这两位禁军副使,自然不会引起身在銮驾之内李忱的注意。
因为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自李浈在温室殿内向自己吐露真言的那一刻,李忱心中的那团火便被瞬间引燃。
这一步棋原本是要在收复河湟之后才要走的,但现在因为李浈的一句话,李忱决定提前一步。
但李忱知道,自己还远远没有准备好。
而没有准备好的代价便是如此,受制于人。
李忱很不喜欢受制于人,甚至连装装样子都不喜欢,因为他更擅长的还是胸有成竹。
即便是此时的受制于人,李忱的心中也始终在计算着自己究竟有多少胜算。
但此时此刻,胸有成竹的或许另有其人。
李浈默默地站在队伍最前端的导驾车队,虽不是京官,但也是五品的游击将军,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出现在这里。
李浈并没有太多心思和身旁的京官们说话,因为他同样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李泽远!”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很熟悉的声音。
李浈回头望去,一具肥硕的身子正站在自己身后,以至于将自己的视线全部遮了去。
“刘兄......”
李浈冲刘括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胖子,李浈的心中已没有了最初的厌恶和仇视。
刘括瞥了李浈一眼,艰难地挪到车架之前,顺着李浈的目光向前望去,尽管前方仍是一片漆黑。
“你在想什么?”
刘括静静地问道。
“我在想,他在想什么!”李浈笑了笑。
“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去想这个问题,太晚了些么?”刘括问道。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面对这个曾经的杀父仇人,自己竟还能如此平静地说话。
“那也总比不去想的好,想得周全些总不是坏事!”李浈同样平静地答道。
闻言之后,刘括望向李浈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抹不屑,冷笑了一声后,说道:“你也不过如此!”
而面对刘括的嘲讽,李浈倒是不以为意,笑道:“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曾说过,我做出的一切改变都是拜你所赐,我的最终目的也只有一个!”
说着刘括微微探了探身子,低声说道:“杀了你!”
李浈闻言后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大阅之后,我等你!”
刘括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站在李浈身旁,与其一并凝望远方。
片刻之后,刘括突然问道:“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我要你做的,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