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还不至满盘皆输,失去了一个崔家,还有三家。
相对于崔家来说,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琅琊王氏。
这三家与瀛洲崔家一样,不过都是家族旁支,但却依然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单单是这三个姓氏便足以说明一切,更何况其与各自家族同气连枝,一损俱损。
翌日。
陈府。
啪——
一只茶碗被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凌乱、汤水四溅。
这是陈琼今日摔的第三只茶碗,算上昨夜摔的那四只,七只茶碗就这么化为碎片。
客堂之内还有三人,年纪相仿,五十余岁,看上去面色从容,即便被那汤水溅湿了袍角,却依然一副坦然淡定之状,与陈琼的气急败坏截然相反。
“呵呵,陈刺史又何必如此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
一名白发老者笑道,而后弯腰捡起了一只瓷片,而后啧啧叹道:“可惜了这汝州的青瓷!”
“为德公还有心思顾及这些,崔家吃里扒外,李浈小儿又逼我太甚,如何能不心急,难不成还真给他千亩良田?!”
陈琼虽心中恼怒,但却也不好对老者发火,只是言语中略带些埋怨。
此人名为王允,字为德,肃宗宝应元年时,其高祖自太原迁至瀛洲,不足百年间,已隐隐成为瀛洲城内仅次于崔家的第二望族。
王允不由笑道:“难道陈刺史在这里摔几只茶碗便能让那李浈回心转意了?”
“那不知为德公有何高见?”陈琼赶忙问道。
只见王允看了看其他两人,而后三人相视一笑,道:“李浈不过一黄口小儿,即便得到了崔家的支持,在瀛洲这地方还翻不了天!”
“那......那又能怎样?他手里握着三千兵马,北上的沿途暗中又有埋伏,即便我出得了瀛洲,也到不了幽州,到得了幽州,也见不到使君,如今我已是砧上之肉任人宰割了!”陈琼摊开双手,似乎已无计可施。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幽州行军司马罢了,即便是手中握有兵权,也不敢将陈刺史怎么样的!”
说话之人名为卢田,字广元,为范阳卢氏旁支。
“有兵权就够了,就凭李浈往日里所做的那些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陈琼当即说道,羸瘦的身子似乎有些发抖。
此言倒也不错,在江陵,李浈设计杀刘睿;在商州,又将金商防御使吴灼送入大牢;便是在长安,都让延庆公主甘拜下风;而后平定宣武叛军,又在深州杀了包括深州刺史段崇简在内的数十名大小官员。
一个彻头彻尾、不顾后果的疯子,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既然他能杀一个深州刺史,便也能再杀一个瀛洲刺史。
李浈这样的经历,让陈琼有些担心,这也是其对李浈唯唯诺诺的原因之一。
而更让陈琼惊惧的是,在李浈杀了这么多人之后,朝廷竟不见有丝毫苛责,即便是言语上的责怪都不曾有过,不仅如此,李浈此后竟是更为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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