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李浈的内心不止一次地热血澎湃,然而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到自己根本来不及去准备,更来不及去向高骈学习战场杀敌的本事。
李浈对这场阻击战没有任何把握,或许自己在甫一接触到敌军时便会被不知来自何处的刀枪捅进自己的身体,或许自己的名将之梦、帝王之途刚刚开始便已经结束。
李浈知道,也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自己如今已无路可退。
而也在此时,李浈方才领会到战争的真正精髓,那就是战争永远不会让你去做任何准备。
此时此刻,进,则有可能生;退,则是一条必死之路。
电光火石之间,全速冲锋的两军骑阵甫然对撞,如同两柄顺势挥下的战刀,瞬间迸发出惨烈而夺目的火花。
噗――
李浈终究经过萧良的多年调教,在与敌军相撞的一霎那,自己于马上闪身避过敌人刺来的长槊,同时手中横刀顺势斜斜挑出,殷红的血液伴随着一声闷响自敌军士兵的胸膛内喷射而出。
滚烫的血液溅在李浈的脸上,灼得生疼,也模糊了李浈的视线。
......
冀州大营。
在听完战报之后,恼羞成怒的王元逵将身前低案豁然掀翻在地。
“仆固温,本使若不杀你誓不为人!”王元逵暴怒一声,就连颌下青须都在轻轻颤抖着。
“使君息怒,仆固温杀军使、假传将令,意在何为?!这才是我们应当警觉之事!”一名武将拱手正色说道。
“刘将军所言不错,仆固温居心叵测,意在挑起我军与卢龙军冲突,但此举于他却无半点好处,或者说他还有其他目的,使君不可不早作打算!”
说话的是一名身披战甲的中年宦官,其乃是朝廷所指派的藩镇监军使。
王元逵闻言后眉头紧蹙,因为他何尝不知仆固温居心叵测,但究其真实的目的却也是无从揣测,他实在想不通追随自己父亲十数年的仆固温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想来想去,众人也始终没想出个什么结果,王元逵随即将眼一横,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卢龙军已然率军前来,我们须立刻与仆固温划清界限”
说罢之后,王元逵看了看那名中年宦官,轻声说道:“王军使,烦劳你即刻奏报朝廷,说明此事本末!”
而后又对账内众将沉声说道:“众将听令,仆固温心怀不轨意图谋反,即刻免去其军中一切官职,有诛杀此人者赏钱万贯,良田百顷,加官三级,倘有徇私通敌者,诛杀九族!”
“另,即刻向卢龙张仲武呈函一封,说明此事原委,同时令其即刻退兵,本使自会将李浈安然无恙地送回幽州,否则我王元逵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孬种!不论怎样,这是我成德军的地界,还轮不到他张仲武来此撒野!本使将亲率四千精骑前往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