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懿很会说话,听得严恒在一旁连连撇嘴。
窗子有些漏风,以至于一阵冷风袭来,屋内炭盆内的火苗更细弱了许多。
“这......”
李浈指着居中的那个炭盆,指着那个尚且燃烧着半条案腿的火盆,面色冷若冰霜。
“木炭呢?”严恒问,“难不成那刘英连木炭都......”
话未说完,李德裕摆了摆手打断了严恒的问话,“今日便该启程了,要那些也没什么用!”
“周主事,我们又见面了......”李德裕看了看周规,笑道。
“文饶公的气色不佳,还需多多保重才是!”周规微微一探身,叉手笑道。
“呵呵,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死不了的!只是不知这次,周主事又有何事?”李德裕又问。
周规闻言指了指身旁的李浈,笑道:“此次只是随李司马前来探望文饶公,并无旁的事!”
李德裕点了点头,转而又冲李浈笑道:“泽远,在幽州的这些日子,不太安生吧!”
李浈稍稍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起身,冲李德裕微微躬身,道:“请恕小子无礼,容小子暂且告辞片刻!”
李德裕没有说话。
“严恒、周主事!”李浈说着,转身而出。
严恒与周规再次向李德裕见礼之后紧随其后,推门而出。
老总管望着李浈等人的背阴,脸上泛着笑,道:“这两个娃子仁义!”
“仁义......”李德裕抬头喃喃自语,“是好事,也是坏事啊......”
......
子时已过,夜色正深。
洛阳城内贼风乍起,天寒雾重、
一切寂若长安。
百名神策骑兵奔驰在洛阳坊道之上,动静很大,大到几乎将洛阳城内所有正在巡夜的金吾卫都引了过来。
而当他们看到神策军独有的那副甲胄之后,却又各自离去。
不闻不问,甚至连一名金吾卫裨将看到之后都只是挥了挥手自顾离去。
神策军,背后站着的是当今天子,谁又能怎样?
谁又敢怎样?
“那位将军,还请留步!”
李浈叫住了那名正欲离去的裨将。
裨将躬身行礼,神色有些紧张。
“请问将军,河南府牧陈英现在何处?”李浈问,同时将手中的玉牌晃了晃。
“陛下有口谕带给陈府牧!”李浈笑道。
裨将闻言后指了指西北方向,道:“陈府在西北仁德坊!”
“将军能否带路?”李浈又道。
裨将点了点头,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
德仁坊位于洛阳宫宫城之外,坊内具是东都官员的府邸,极好的位置。
没有那个坊正敢于将这些全副武装的兵士关在门外,更何况对方还是神策禁军。
德仁坊不大,也不小,而陈府却很大,几乎占去了坊间三分之一。
砰砰砰——
与其说是叩门,似乎更像是砸门。
“哪里来的狗杀才,竟敢......”
府门开启,几名壮硕护卫捉刀而出,但那半句话却再未说得出口。
因为一只硕大的拳头迎面而来,正中为首那护卫面门。
显然严恒这一拳已用尽全力,以至于那护卫的鼻梁瞬间便塌了下去,鲜血自断裂的鼻骨流淌而下,经由两只已经歪斜了的鼻孔滴溅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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