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知道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陛下不知道什么!”李浈答道,说得云淡风轻。
“你就不怕你走不出这龙泉府?”李承久闻言豁然转身面对李浈,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李浈瞥了一眼李承久,面上恬淡如水,甚至那神色中竟还夹杂着些许嘲弄与不屑。
“怎么?李尚书是要杀了我?”李浈将视线从李承久的身上移开,“若是如此的话,现在当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见李承久语塞,李浈不由负手道:“怎么?李尚书可是怕了?或是你知道就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杀不了我?”
显然,李浈对于李承久虽谈不上熟络,但对其心中所想却是一清二楚,虽然李承久杀心已动,但其却没这个胆量击杀一名大唐使臣,更没有足够的力量。
因为李承久毕竟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他所擅长的是阴谋,而不是武力。
“或者......”李浈再度将视线移开,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后突然又转身笑道:“或者你可以将我的行踪告诉契丹人,如此一来我必定逃不过契丹人的弯刀!借刀杀人不失为一个除掉我的好办法!”
李承久闻言之后却是面色大变,当即说道:“你莫要胡言乱语,我身为渤海重臣怎能勾结契丹敌国!”
“呵呵,看来李尚书理智尚存,既然如此为何还看不破眼前这再简单不过的事呢?说得再明白些,难道你真的就想不到崔仲秀之死的真正原因么?”
李承久闻言顿时为之一愣,而后怔怔地望着李浈,显然对于李浈的这番话倍感疑惑。
李浈见状微微一笑,道:“不错,的确有许多人想要崔仲秀死,但有一个人却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如此,在这个人面前,一切的党派、势力、阴谋都将化为乌有!”
“何人?”李承久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但仍不死心地问道。
李浈闻言后伸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笑道:“李尚书应该猜到的!”
见状如此,李承久竟是顿时冷汗淋漓,“不!不可能的!陛下不可能这么做!”
“李尚书不妨仔细想想,以陛下之明察秋毫怎会不知崔仲秀在朝中结党营私,怎会不知在自己的朝堂之上崔党已是积怨已深?但为何陛下却依旧对崔仲秀信赖有加?”
“为......何?”李承久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李浈的这番话无疑让其心中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很简单,离不开!陛下需要崔仲秀,不可否认,崔仲秀虽结党营私、只手遮天,但在处理朝政方面我想在贵国还无人能出其右吧!”
李承久闻言后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李承久并不否认。
李浈则继续说道:“贵国陛下不是一个事必躬亲、圣躬独断的君王,他想要做的是那只把控全局的幕后之手,所以他就必须寻找一个对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能够去严格执行的臣子,而崔仲秀正是这样的人!这一点从崔仲秀数次被贬又数次重新启用便能够看得出!”
“这些年来,崔仲秀在朝中羽翼颇丰,一家独大,而陛下却对此采取无视的态度,可以看做这是陛下的一种回报,对崔仲秀的回报!”
“那......那这一次陛下为何还要杀崔仲秀?”李承久战战兢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