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道:“他若遵照了高皇帝的旨意,现在朕还不知道埋在哪里呢。”
南烟道:“鹤衣虽然是高皇帝的人,但他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投靠了皇上。”
“可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朕。”
“为什么?”
祝烽想了想,苦笑道:“想来,朕也明白他为什么不肯说。他到朕身边的时候,高皇帝已经病入膏肓,朝政也是风雨飘摇,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让朕相信他,让朕动手,也许时间差一天,靖难之役都会以失败告终。”
南烟道:“妾明白了。”
“……”
“皇上那个时候经历了叶荃的事,对周围的人都非常的警惕,若他先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皇上要花更多的时间去信任他,甚至有可能,根本不会信任他,会直接杀掉他。”
“……”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鹤衣自己给自己埋下了一个隐患。”
祝烽道:“他说,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提,可是没想到,祝成瑾不但没死,还发现了他的身份,以此为要挟。”
南烟道:“这就是鹤衣之前做一些事情,一直都为皇上所猜疑的原因。”
祝烽点点头。
“那叶诤的毒——”
提起这个,祝烽的脸色又沉了一下,道:“那个时候,祝成瑾是原本打算直接杀掉叶诤的。”
“啊?”
“但鹤衣不答应,甚至用鱼死网破的办法威胁他,祝成瑾这才松了口,只是给叶诤用毒,引朕过去,而把解药给了鹤衣。”
听到这里,南烟轻叹了口气。
说道:“看来,他也受了不少的苦楚。”
祝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怎么,刚刚还后悔自己不该为他求情,应该严惩他,现在又心软了?”
南烟认真的说道:“一码归一码。”
“……”
“他肯用自己作为筹码来逼迫祝成瑾,可见良心未泯。”
祝烽冷笑了一声,道:“一码归一码?要真这么算起来,那他就算长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南烟听到这话,再想了想,突然回想起之前的一桩事来。
问道:“之前皇上就说,吴应求是他从大祀坛上救走的,难道——”
祝烽道:“朕说得出来,就没有错。”
南烟长叹了口气。
现在回想起来,鹤衣这个人云淡风轻的,没想到做事这么极端,回想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走路,稍有不慎就是玉石俱焚。
南烟忍不住道:“他这又是何苦?”
“……”
“皇上大业已定,论功行赏他也是首功,怎么就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一定要到难以挽回的时候才承认。”
这时,祝烽冷笑了一声。
道:“所以,朕还不能完全相信他。”
南烟一听,立刻睁大了双眼:“啊?”
祝烽道:“你说得对,在朕登基之后,只要他肯承认,朕绝对不会动他,不但不会动他,还会加倍的信任他。”
“……”
“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一定要到祝成瑾找到他头上了,才说实话。”
南烟皱着眉头:“所以——”
“所以,”
祝烽冷冷道:“他肯定还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