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爷一声令下,他们也只能照办。
很快,在这个连墙都快塌了,四面透风的破房子里,灵堂摆了起来。
只是,他们这样穷愁潦倒的家里,自然不会有什么亲戚朋友往来,所以,除了请来做水陆道场的和尚念经超度之外,灵堂上还是非常的冷清。
这个叫“小星”的小乞丐披麻戴孝的跪在那口薄皮棺材旁,一边哭,一边烧纸。
黎不伤坐在一旁,看着这个冷清的灵堂。
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神——平时总像是结了寒霜一样,又冷又空,可这个时候,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只是,也让人看不太清。
不知不觉,天黑了。
谢皎皎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轻声说道:“你要一直在这里陪他吗?”
黎不伤沉沉说道:“你若想走,可以回去。”
“……”
谢皎皎说道:“我又没说我想走。”
说完,便也不多说什么,只安静的坐着,那些和尚们絮絮的念诵着经文,加上这一天跑来跑去的也有些累了,没坐一会儿,她就开始打瞌睡。
脑袋一点一点的,靠在了黎不伤的肩膀上。
“……?”
黎不伤眉头一皱,他从来就不喜欢有人触碰自己,立刻就想要晃动肩膀甩开她。
可低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就这样,灵堂摆了三天。
黎不伤除了白天要回北镇抚司做事,晚上都会来这里跟小星一起守着。
而谢皎皎,也陪了他三天。
到第三天晚上,仍旧和之前一样,小星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前烧纸,黎不伤坐在一旁看着他,而谢皎皎也安静的坐着,只是坐了一会儿,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黎不伤道:“你可以不必来的。”
谢皎皎笑着说道:“你在这里,我陪着你。”
黎不伤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抬头看了看这个冷冷清清的灵堂。
虽然所有供奉的东西他家的下人都准备齐全,可没有人来人往,总是显得格外的寂寥,黎不伤喃喃说道:“人生一世,就是这样一个人来,一个人去的。”
谢皎皎说道:“这是他的母亲,没有人陪着,才会如此。”
“……”
“你可是堂堂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怎么说这样的话?”
黎不伤淡淡道:“锦衣卫都指挥使,就不是一个人来去吗?”
谢皎皎说道:“至少,跟她是不一样的。”
黎不伤道:“有什么不一样。”
谢皎皎微微蹙眉,觉得有些奇怪,黎不伤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的死产生感慨,正要问他,却听见灵堂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像是有人来了。
灵堂已经摆了三天,都没有人来,问起那小星,也说他们平日里根本没有亲戚朋友来往,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
黎不伤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手里,还拿着一包沉甸甸的东西。